是夜,兩位單於特地在曹操的行宮為曹操舉辦了接風宴。宴席很是盛大,連待在內殿的我都能聽到那邊絲竹管弦之聲。
我用長箸戳著盤子裏的雕胡飯,還有剛剛曹操吩咐人特地給我送來的來自渤海的鮑魚,這個年代的烹飪技術實在是不敢恭維,再加上烏桓單於喜食生鮮食物,這鮑魚居然沒去腥就給上桌了!!
胡亂扒了幾口雕胡飯,想著宴席不會這麼快散席,我想著要不要偷偷出去看看,沒準郭嘉就在宴會上也不一定呢。
才剛把門打開,侍衛便為我撩起了簾子,頓時一股冷風便迎麵刮來。
“不知夫人您想去哪兒?”他殷勤地問道。
“吃多了,想出去走著消食。”我裝作毫不在意地說道。“對了,司空何在?”
“司空在前殿呢,小的給您領路吧。”就知道隻有找曹操你們才會積極。
觥籌交錯中,幾位美豔的歌舞姬,在笙歌燕舞間,婀娜扭動。
透過人群,隻見曹操與單於們把酒言歡,放眼望去也沒瞧見郭嘉的身影。
可能是回鄴城去了,他的身體,還是隻有回去找華佗才能讓人安心呢。我心裏自我安慰著,一抬頭卻發現曹操正直勾勾地瞅著我,情況不妙,我拔腿就拉著侍衛溜走。
“涵兒這是要去哪兒?”沒溜出幾步,身後便傳來曹操那玩味的聲音。
“司空,夫人說要來看看你呢!”侍衛諂媚地衝口而出。
“我是找茅廁,不小心走錯了!”我扯著嗓子說道,轉身就想開溜。
就我這小步伐哪裏比得過曹大司空的,他三下兩步便走到我身後,打橫把我抱起。
“放我下來,我畏高!”我戰戰兢兢地說著。
“偏不……”他緊緊抱著我,直至把我扔到內殿的床榻上。
我早就在他懷裏被顛得暈暈乎乎,這一扔又把我跌得分不清東南西北,還好床榻上有厚厚的席子,要不這麼一砸非得散架了不可。
我怔怔地喘氣,今日的曹操和平時的不太一樣。他冷冷一笑,一瞬就將我壓倒在床榻上,用火熱的唇瓣堵住了我未完的話語。
我隻感覺到滿口腔的酒氣充斥而來,我奮力掙紮,他把注意力轉移到我的脖頸處,瘋狂啃咬起來。
“宴席還沒結束呢!”我趕緊搬救兵。
他把手撐在我頭的兩側,俯身看著我,幽深的黑眸中倒映出我的影子。
定格了很久,我不自在地別過頭去,他起身整理衣衫,然後不帶一絲猶豫地大步離去。
呼,我舒了一口氣。
伴君如伴虎,對於曹操的心思,我是越來越難捉摸了。
也許是剛剛耗盡了全力,也許是許久沒有躺在如此舒適柔軟的床榻上了。就這麼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朦朧中,周圍似是圍繞起重重霧氣……
迷蒙中,我看到一身囚服的郭嘉,還有荀彧,荀攸……他們受製於身邊的侍衛,每個侍衛都持著長刀。這是監牢?他們怎麼會被囚禁在這?
我卻孤零零地跌坐在監牢之外。
我的不遠處,是一身玄黑華服的曹操。
“他們是生是死,都在你一念之間!”曹操麵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中透著一股堅毅的壓迫感。
“我要和他們一起死!要殺,就連我也別放過!”我退到囚牢門前怒吼道。
“孤會讓你生不如死!”懾人的氣魄在他身上蔓延開來。
隨之刀出鞘,血橫飛,我的四周變成了一片血海……
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我緩了緩,還好隻是一場夢。隻聽見殿外沉重的腳步聲,是曹操回來了。
“把殿門圍起來,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靠近!”曹操厲聲吩咐之後,掀開簾子。冷風隨之吹了進來,我打了個哆嗦,精神卻也振奮了許多。
“怎麼了?”我從床榻上起身,把被褥挪開。
“柳城傳來消息,奉孝他……”他伸手扶起我,眼眸中沒有了往日的半絲強勢。
柳城?郭嘉怎麼會在柳城?他不該是隨軍的麼?他不該是躲在某個我看不見的角落慢慢算計著一切的麼?
我頓時一驚,隻感覺一絲寒氣從尾椎骨緩緩往上爬“說!”我死死盯住他,腦袋嗡嗡作響。
“奉孝走得很安詳……”他緩緩地開口。
崩!瞬間我腦中一片空白,身體不由自主顫栗起來:“曹孟德,你開什麼玩笑呢?大晚上的不興這麼開玩笑呢。”
我笑著偏過頭去說著:“我餓了,想吃些東西。”
“孤不和你開玩笑……!”他收斂倦容,怒目相視。
我頭腦裏警鈴大響,“司空,假如您是試探我的話,那恭喜您成功了。我現在餓了,我們去用些乳餅可好?”我嗓子幹澀到不行,機械地挪步到床榻邊想拿水杯。
“他死了!”他扯過我的身子,強迫我麵對他。
“他是真的死了!”他擲地有聲的話語,傳到我的耳朵怎麼就這麼可笑,你要耍我也用不著出此下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