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快…快去…金帳宮…巴魯~”匍匐在馬背上的大君強撐著再次坐了起來。
“大君還活著,我們快去金帳宮!”巴魯擦了擦掛在臉上的淚水,“快走啊~”,到了金帳宮,可以有更多的青陽勇士,也可以得到急需的醫療了。
翼無延歎了口氣,沒能夠直接取下呂毅的性命確實給今晚增加了變數,不過大君已經受了這樣的重傷,如果在平常,保住性命的機會也不超過五成,在這樣的動蕩之夜,恐怕呂毅撐不到明天早上。
“我們走。”沒必要和瘋子交手,現在的鬼弓已經被大君的血刺激瘋了,他們的戰術更加嗜血而搏命,甚至有瘋子爬上兩側的帳篷,完全不顧及自己的防禦而隻為了能夠射傷鶴雪,這樣的戰術讓他們增加了數十人的死傷,但又有三個滿是傷痕的鶴雪在北都的天空被射落。
“戰局已經確定了吧。”翼無延並沒有向九王的幡旗出飛去,而是帶著剩下的七八個手下飛離了北都城。
各城邦已經遵循羽皇的命令集結了軍隊,隻等著最後的命令,五萬精銳的羽人軍隊將走出寧州的森林,這些已經混亂的蠻人將無法抵禦住羽族積攢了三十年的力量。
“鶴雪,將再一次被記錄進羽人的史詩,我們將共同開創一個屬於羽族的時代!”翼無延對著殘存的部屬說,“讓我們把力量貢獻給偉大的羽皇,留下屬於我們的傳說吧!”在歡呼聲中,翼無延回頭看了看燃燒的北都。
燒旺些,再旺些,用你們自己的火燒死你們自己,而羽族將會接管這片土地。
“大君,大君!”巴魯不斷呼喚著已經倒在馬背上的大君,“大君,我們到金帳宮了。”大君似乎在短短的一刻鍾內蒼老了十歲,“巴魯,扶我下…馬,讓…讓速不台…來見我。”
披著黑色鱗甲的將軍快步走進了金帳,“大君,末將願為大君前驅,討伐叛逆,大君,虎豹騎們已經擦亮了戰刀,牽來了戰馬,隻要大君下令,這些叛逆擋不住我們的鐵騎。”
“速不台,你很好。”大君似乎忽然間恢複了氣力,眼睛中閃耀出異樣的神采,“速不台,你進入了虎豹騎十五年了吧。”“大君明鑒。”“這十五年來,你在我的麾下,聽我的號令,可曾經退卻過?”大君的語言無比清晰,絲毫看不出受傷的痕跡,鐵血王的氣勢瞬間散發出來,速不台心中頓時熱血沸騰,“大君,速不台是個卑賤的奴隸,是大君認可速不台的才能,讓速不台做大君的戰刀,速不台為大君征伐十五年,大小數百戰,雖然隻立下些微末的戰功,可是卻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後退,速不台的背隻會留給戰友們,而速不台的刀永遠指向大君的敵人。”
大君點了點頭,“速不台,現在青陽的敵人正在挑釁著青陽的勇士們,忠勇的將士們正在流血,速不台,金帳這裏隻有兩千虎豹騎,我給你一千五百人,你去城西彙合那裏的三千人,然後給我直接進攻莫蘇爾的營帳,亮出無敵的虎豹騎的旗幟,有反抗的,殺無赦!”
“是!”速不台重重叩首,“請大君安坐金帳,速不台必不負大君所托,平定叛亂,生擒莫蘇爾。”金甲的將軍走出金帳,聚兵的號角響起,一千五百的虎豹騎衝進了北都的已經被血色覆蓋的夜色中,青陽的反擊,開始了。
“大君,大君!”巴魯呼喚著幾乎再次陷入昏迷的大君,“大合薩已經來了,大君請寬心,速不台一定能清剿叛逆,請大君讓大合薩為您看看傷勢吧。”
“紮蘭丁來了麼?”大君終於恢複了一些意識,剛剛的對話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大君的聲音幾乎難以聽聞。
“大君,我來了。”大合薩是青陽的智者,是盤韃天神在世間的代言人,跳脫在世俗的權力之外,用畢生去侍奉長生天,而長生天則賜予他們預知未來的能力。
“紮蘭丁,我的路是不是就走到這裏了?”大合薩沉默不語,“大君,北都城已經半個月沒有出現星空的痕跡了,而在剛才,一顆流星劃過了北都的天空,其狀若眾植華以長,黃上白下…”大合薩頓了頓,“它的名字,叫蚩尤旗。”蚩尤旗,代表著征伐和殺戮,在有曆史記載的幾次讓九州人口減半的混亂時代裏,都有星象師們觀察到蚩尤旗的記錄。
“蚩尤旗,難道真的是天意麼?”大君露出悲戚的顏色,“紮蘭丁,就算是盤韃天神要懲罰他的子民,我也要用我的力量去拯救青陽。紮蘭丁,我知道我撐不下去了,可是請你暫且保住我的性命,我隻要能夠……能夠再清醒五個時辰,我就有信心去消滅那些叛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