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全名叫呂風隱?阿米爾?帕蘇爾,在草原上素來有著英明的稱譽,雖然在勇力上比不上父親,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戰功,但在治理部落,平息糾紛的方麵得到了草原上牧民的一直讚頌,也提拔了一大批出身卑微,但有著突出才華的武將,他的伴當犯了罪,他沒有包庇,而是親自處死了自己的那可兒,然後把伴當的父母接到了自己的帳篷,飲食起居無一不是親自安排。“賞當其功,罰當其罪,有才必舉,重義輕利。”草原人在歌頌世子賢明的時候,都紛紛慶幸下一代的大君是這樣的人物。
當清武們看到世子的時候,多多少少產生了驚豔的感覺,不同於大君的威武沉毅,世子居然有些東陸士人的風範,身材並不算十分高大,相貌非常俊秀,聽說大君的於氏是草原上百年不出的美人,蠻舞部大汗的女兒,當時無數青年才俊求親,還是青陽世子的大君在箭術、騎術、刀法三項大比中都奪得了魁首最終抱得美人歸,成為了草原上的佳話。現在看來,世子恐怕繼承了不少母親的麵貌,不過雖然沒有什麼傲人的戰技,但是很多牧人私下裏都傳說,世子實際上在武力上並不輸給麾下的任何一個戰將,大君從小就親自調教世子,帕蘇爾家青銅之血的傳人,在曆史上無一不是以一當百的勇者,而世子的勇名不顯更多隻是因為性子中的謙退罷了。
麵對著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呂風隱的臉上微微泛紅,雖然有著沉穩睿智的評價,可是終究不過是個二十歲的青年。
“殿下一路辛苦了,我們青陽沒有照顧好東陸的客人,現在的北陸。”呂風隱搖了搖頭,“恐怕我們青陽暫時沒法照顧殿下了,血和火即將鋪遍這塊土地,如果殿下願意的話,我會派人將殿下護送回天啟,當我們平定這場叛亂的時候,我會邀請殿下來訪北陸,到那個時候,我會用最尊重的禮節迎接殿下。”
“世子是想撕毀和我們大胤的盟約麼?”格公主輕輕地攏了攏長發,“我們大胤和青陽結盟,要共同維護九州的安寧,現在那些人也殺了我們大胤的武士,挑戰了我們大胤的尊嚴,格兒雖然是女兒身,可是也知道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道理,也知道,也知道,重然諾的道理。”
“世子如果有戡平亂世的決心的話,那麼格兒就會在這裏,看著世子您討伐叛逆。”格公主的聲音不高,但每一個都像砸在清武的心裏,清武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心中突然劃過一絲悲涼。
其實世界上很多事都是注定好的,用雙手能改變一些事,但更多的事即便是拚盡了全力,即便是榨幹了血汗也改變不了,逃避解決不了問題的實質,但逃避卻可以蒙騙自己的內心。
不是握著劍就可以戰天下的,不管是多麼強大的人,如果迷失了自己,又如何麵對自己的內心呢?
我隻想一直守護著你,不過,也許該離開了。
大胤景帝十六年元月一日新年
離開東陸的時候,想著這個新年恐怕是在北都城吃著烤羊喝著烈酒悠閑地度過,北陸的大君據說也是慷慨的人物,龍虎班直兩千人千裏迢迢將公主護送到北都,大君想必會有犒賞,能拿到幾個金株的賞錢,即便是再苦寒些也便是罷了。可惜,絕大部分袍澤的路居然就走到景帝十五年了。
“真冷啊。”清武把酒遞給子乾,往年在東陸,大家圍在屋子中的火爐邊,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時間便像流水般緩緩逝去。北陸的新年卻恰是最冷的時候,快要逝去的冬之神將她最後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雖然在帳篷外烤著火,可是凜冽的寒風還是從領口向脖子裏麵灌,刺骨的寒意無論如何也驅散不了。北陸人嗜酒在很大程度上便是因為這種苦寒的氣候造成的,一口烈酒從喉頭灌下,暖意便從喉嚨一直灌倒心裏,然後慢慢發散到四肢百骸中,來到北陸短短一個多月,清武便愛上了這種叫做“青陽魂”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