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決戰,你這家夥還真是出乎意料,你到底有多大的把握?”黃建平一屁股坐在了清武的旁邊,雖然名義上隸屬清武統率,但下唐軍畢竟還是另成了一套體係,在私底下,清武既然不擺起乞活軍大都督的架子,黃建平也很願意拉近兩個人的關係。
“你覺得呢?”清武其實早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當了那許多年的班直侍衛,若是連這點警惕心都沒有,那可是丟了東陸第一軍的臉,因此也沒有回頭,直接開口反問道。
“若是有個十成的把握,相比你也不會偷偷躲到這裏來了。”黃建平拍了拍清武的肩膀,“這墨鎮靠著大海,景致可是極好的,尤其是這裏的長灘落日,那是宛州十八景之一,不過你這樣一個沒什麼品味的人,應該不是來這裏看風景的。”
“曾經有人告訴過我,看過了大海,連心胸也會變得寬廣,不過,我第一次看海便是在橫渡天拓海峽的船上,那個時候,我就算是整天呆在船艙裏,依舊是吐個天昏地暗,哪有什麼心情去看風景?”苦笑著搖了搖頭,“就算是現在,我一聞到那有些鹹腥的海風,依舊是感到條件反射般的難受,說起來,也幸虧皇帝陛下沒召我回天啟,不然恐怕沒等上岸,我就得活活吐死在滁潦海上,好不容易得到了幾輩子都不敢想的高位,要是就這樣活活冤死了,我可是連做鬼都不會甘心的。”
“既然不想死在海上,那肯定也不會想死在三天後的戰場上,有你這句話,我還真是放心了不少。”黃建平笑著說道。
“不到三成。”
“什麼?”黃建平似乎沒有聽清,又大聲地問道。
“決戰的勝算不到三成。”清武又重複了一遍,聲音不高,但特意放慢了語速,讓每個字符都聽得異常清晰。“下唐的軍人,難道是怕了?”
“就算是隻有三成,我們下唐軍人也不會怕了那些隻知道背後捅刀子的家夥,百裏將軍和息將軍的英魂在天上看著我們,我們要是後退的話,可沒有什麼臉麵去麵對下唐軍的諸位前輩!”黃建平的臉漲得有些紅,雖然三成的答案讓他有些吃驚,但無論如何作為下唐軍的領袖,黃建平絕對不能露怯,丟了下唐國軍人的臉。
“不過,清武。”黃建平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我們是軍人,自然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可是,既然隻有三成的勝算,你為什麼一定要和上唐軍決戰呢?我們死守住墨鎮,等待局勢的改變,把握不是更大一些麼?墨鎮的糧食足夠我們吃一年以上,而最多三個月,我們……”
“我們沒有三個月的時間了!”沒等黃建平說完,清武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小看了叛軍的主將,能夠擊敗百裏將軍和息將軍的人,我並不認為他會在和中州聯合軍決戰之前會把我們這麼一根刺留在背後,況且,憑著羽林天軍那些新軍,程將軍能守住防線就不錯了,現在還能擺出進攻的態勢多半也隻是為了應付天啟的那些不知兵的人,但是,隻要我們能擊敗上唐軍,這個僵局就會被打破,而且,白盛,白將軍他還活著!”
“什麼?”黃建平驚訝地說。
“不錯,雖然不知道被關押在哪裏,但是確實掌握在叛軍的手中,雖然我們手上有不少上唐軍和彭軍的俘虜,但現在的態勢,我軍處於劣勢,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能夠在談判桌上取得有利的條件,隻有在戰場上用正攻法擊敗上唐軍的主力,我們才能掌握主動,那個時候,叛軍就必須認真考慮我們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