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雍曾經也來過這裏?!”我吃驚的站起身看著古嘯天。
“這裏曾經有一座城隍廟,但遠不是你們如今看見的這番景象,這裏曾經宮闕殿宇,壯麗森嚴,一晃多年這裏也曆經滄桑。”
古嘯天一邊說一邊走出穀倉,秋雨滴落在身上蕭殺無比,我們跟在古嘯天身後,他像是在記憶中追尋過往的點滴,然後停在一處荒草叢生的地方,蹲下身子用幹癟的手撥開草叢。
“今唯二碑及石人石馬僅存而已”。
我們尋聲望過去,在草叢中露出一塊破缺的石碑,上麵的字也殘破不齊,依稀能辨認出隍廟兩個字,旁邊有斷頭斷身的石人石馬,看到這裏我們都明白,這裏曾經果真有座城隍廟,按照古嘯天的描述,這裏昔日鬱蔥王氣接邱壇,雲繞乾坤得大觀,該是有多輝煌壯觀,而如今此時已是荒碑欹蔓草,石馬臥幽宮。
看到這裏古嘯天臉上的表情明顯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惆悵,我或許能體會到他現在的心情,放眼望去,這曾經輝煌一時的城隍廟在這秋風細雨中,好象一幅生動的水墨畫卷,遠處那一簇簇蒼鬆翠柏,野花蔓草,隨風雨搖曳,沙沙作響,如述說曆史的興衰,那一對對石人石馬、殘碑斷碣,任風雨侵蝕,潸然淚下,象泣訴悲慘的遭遇。
我本被這秋雨中的頹敗之景所感悟,但看了片刻忽然一愣,嘴慢慢張開,秋雨路麵泥濘,我茫然的向前走了幾步,不下心跌倒在地上,蕭連山把我扶起來,我都來不及管沾染在身上的濕泥,抬起手丈量這周圍。
“哥……怎麼了?”蕭連山看我表情突然震驚疑惑,好奇的問。
我沒有回答他,轉身找了一處較高的穀倉,跌跌撞撞的登上頂端,站在穀倉之上,任憑秋雨淋濕全身,我慢慢移動身體環顧四周。
“我在金陵遇到你的時候,你是因為發現金陵有王氣,所以好奇才登船觀天象,所以我們不期而遇。”我忽然若有所思的對身後聞卓說。
“對啊……話說起來,若是我不好奇,就不會登上你的船,也不會吃你螃蟹,然後……就沒然後了啊。”聞卓翹著嘴角邪笑很無奈的樣子。“怎麼,你也知道你虧欠我了,嗬嗬。”
“你說過金陵王氣已斷千年。”我沒時間和聞卓開玩笑,一本正經的問。
聞卓看我表情知道我如今定是想到什麼,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很認真的回答。
“帝王,你問這話就有些搞笑了,當初可是你派人鞭山斷海,滅了這金陵蘊藏的王氣,今兒你還問我,嗬嗬,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
“我真派人……不對,嬴政真派人斷了金陵王氣?”我皺著眉頭詫異的問。
“好好的你怎麼問起這個,風水堪輿之術我最不在行,不過關於金陵風水我倒是有些耳聞,金陵,史稱六朝古都,舊時也稱秣陵,其金陵,秣陵的地名,本身就與風水有關。”聞卓看了看我鄭重其事的對我說。“金陵依山傍水,北有長江之險,南有蘇杭之富,鍾山龍蟠,石頭虎踞,山川秀美,曆來被傳頌為形勝之地。”
“這個我倒是也有耳聞,在古籍中也曾有過這方麵的記載,最早要追溯到春秋戰國諸侯爭霸的時候,據說楚威王滅掉了鄰近的越國,其後便在如今的紫金山和幕府山中埋下了金子,目的是以鎮王氣。”我來回走了幾步揉著額頭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因為紫金山山頂常有紫雲縈繞,猶如王者之氣,楚威王埋金,就是要鎮住這裏的王氣,從此就有了後來的金陵之稱。”
“你的確斷過金陵的王氣。”古嘯天聲音很平穩的在一旁說。
我回頭去看他,在我們這幾個人裏麵,或許隻有他最了解真相,古嘯天麵無表情心如止水的說下去。
“你曾派人鑿通方山,斷方壟,再引淮水入長江,泄其旺氣,其目的是破掉金陵的王氣,這引淮水入長江之舉便又引出了一條秦淮河,此後,金陵就又有了秣陵之稱。秣即抹,暗示此地曾經的王氣被一抹而除。”
“正因為金陵斷了王氣,所以即便金陵是六朝古都,可沒有一個朝代是長命的。”聞卓點點頭很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