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敷在蘭祁宮後麵的小園內擺開了長席,用皇帝賞賜的各種華麗的金玉酒盞盛滿了由各地進貢來的極品美酒。與其說是一場賞月會,還不如說是羅敷用來眩耀榮寵的手段。不說菜式奇特珍貴,隻那些盛菜品酒的器皿便是許多妃嬪從未見過的。在燭火的照耀下,金光閃爍,玉透瑩晶,讓人誤以為來赴的是天上王母的壽宴。眾人不免嘖嘖稱奇。
帝後在主位上坐定,舒冀之對坐在自已對麵的羅敷道:“今日舉歡宴,蘭貴嬪多有辛苦,快過來,坐到朕的旁邊陪朕喝一杯罷。”
羅敷瞄了瞄皇帝右側正欲落坐的萱妃道:“臣妾不敢造次。”
舒冀之道:“這是朕的旨意,有誰敢說愛妃造次朕必嚴懲他!”
皇後也道:“蘭貴嬪,難道你要抗旨麼?”皇後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絲毫不把萱妃的氣惱看在眼裏。
羅敷隻得走到他旁邊告了坐。
一旁的萱妃臉上便有些掛不住,隻得忍住對皇後的忿恨輕輕轉到羅敷身側坐了。又恐眾人事後拿這事來笑話她,忙轉移話題道:“今日的這些器皿真是精美啊!”
皇後早發現自己的碧玉螭紋盞與皇帝的剛好是一對,便暗讚羅敷辦事細心,端起酒盞讚道:“果然是巧奪天工。”
羅敷馬上道:“皇後娘娘若是喜歡,嬪妾便將這一對清靈盞贈與娘娘罷。”
皇後驚道:“這便是傳聞中失傳了數百年的清靈盞麼!據說此盞乃炎、黃帝之禦用器皿,任何酒水入其杯便更加香醇,更奇的是,任何毒類,都能讓這碧玉杯變成暗紅。真是千金難買,萬世難求啊!”
羅敷道:“娘娘真是博聞廣見。嬪妾隻道這杯兒好看卻並不知它還有這等來曆呢!”
舒冀之寵溺地笑道:“愛妃,你怎可將朕的禦賜輕易轉贈他人?皇後那兒,朕再補賜別的物件,這一對酒盞可是你最喜歡的,還是自己留著用罷。”
羅敷便道:“也是,皇後那兒寶物繁多,倒也不缺這一件兒。”
皇後坐在這兒隻恨得心底冒煙又發作不得,到底是有過幾分曆練的,縮回了手,道:“君子不奪人所愛!蘭貴嬪還是留著罷,本宮也不缺這一兩件。”
眾人見連皇後都碰了一鼻子灰,便不知要說點什麼才好。隻羅敷一副從容模樣坐在皇帝身邊巧笑焉然,兩人時而輕笑,時而推杯換盞,完全忘了其他人的存在。突然羅敷站了起來,道:“皇上,今日的酒宴似乎冷清了些兒啊!”
舒冀之道:“哦,愛妃有何良策麼?”寵溺之情溢於言表。
羅敷道:“皇上,臣妾也想不出什麼新鮮法子來助興,隻擊鼓傳花,花落誰家便罰她來抽這表演簽兒,再按簽兒逗樂子如何?”
舒冀之道:“也好,也讓朕開開眼界,朕的嬪妃們都會些什麼把戲。”
眾人見有了自己表現的機會無一不振作精神附和羅敷的提議。羅敷命清兒執鼓發令,便也坐下同眾人一起玩樂。鼓聲歇了,花兒卻落在舒冀之手上,舒冀之哭笑不得道:“來來來,讓朕來抽一簽罷。”
清兒遞上早擬好的題簽,舒冀之抽了念道:“請你最喜歡的人跳《鴻雁》。”想也不想便道:“這個容易,貴嬪請吧!朕來為你吹曲兒。”
故意無視眾女投來的嫉妒的一瞥,羅敷道:“皇上,臣妾卻不知這舞如何跳法呢!不過臣妾聽說采女擅長舞蹈,可否請她與我共舞?”
舒冀之寵溺地道:“準了。”
采女級別的嬪妃隻姿佩慈一人,眾人都將羨慕的目光投向她。而她本人也是興奮異常,都記不起皇上有多久沒有去過我那兒啦!
舒冀之的蕭聲響起,羅敷和姿采女便雙雙舞動起來。羅敷故作笨拙,幽默詼諧。而姿采女為了引起皇帝的注意卻是賣力表現。且今天穿的是金百蝶穿花的廣袖長收腰長袍,最是適合跳這《鴻雁》舞,輕擺柳腰,眩動衣裳上的金蝶,好似那些蝶兒也舞了起來。一時金光環繞,令月光也黯然失色。一向姿色平平的姿采女因舞的神韻竟添出幾分風韻來。舞罷,舒冀之讚道:“采女好舞姿!應予嘉獎。這樣罷,皇後,頒旨將采女擢升為才人,賜蝶舞為號。”說起這個號實在可笑,竟是因為舒冀之實在想不起此女何人,隻得應景兒給了她一個號。
皇後道:“領旨,舞才人還不快謝恩啊!”
舞才人感激地朝羅敷一笑,輕扭腰肢朝盈盈皇帝一拜,領了旨謝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