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水雲澗(1 / 2)

水傾顏剛走了兩步,旁邊的白衣公子向著衙役拱手,誠懇地說道:“方捕頭,舍妹受了重傷,容在下和舍妹一起去府衙備案吧,也好有個照應。”

看方捕頭的麵相是個忠厚老實的漢子,五大三粗的身材,結實的肌肉,一身蠻力,看了一眼水傾顏蠟黃的病臉和嘴角的鮮血,輕輕地點了點頭。

白衣公子走到水傾顏身後,水傾顏直覺想躲開,可是白衣男子道:“別動,治治你的內傷。”說著,右手掌輕輕貼上水傾顏的後背,一股熱力緩緩傳來,水傾顏感覺胸中的劇痛緩和了一些,呼吸間沒有那麼痛了,原來自己真的受了所謂的“內傷”。

乘了轎子到了衙門,方捕頭問水傾顏當時的情景,白衣男子也瞬間由之前的漫不經心變得肌肉緊張起來,看來這個所謂的“堂兄”並不像表麵上的那麼簡單,有可能懷有某種目的而來。

水傾顏麵不改色地撒謊道:“我醒來時屋子裏的人已經全死了,我因為被人打了一掌,碰到了頭,現在好多事情記不起來了,堂兄是我醒來以後才趕到的。”

“臻王妃,您真的記不清昏迷之前的事了嗎?”方捕頭有些懷疑地問道。

“真的記不清楚了,如果改天我記起來了一定馬上來衙門報案。”水傾顏一臉傷心地答道,說完,裝作傷心地低下頭,斜眼瞟向白衣公子,隻見那個所謂的“堂兄”皺著眉一臉深思的表情。

方捕頭看問不出什麼名堂了,也不好強留水傾顏在府衙“做客”,於是,客套了幾句就放水傾顏他們離開了。

回程路上,水傾顏看著身旁的堂兄,故意撒嬌道:“堂兄,你叫什麼名字啊,顏兒忘記了。”

白衣公子一愣,眼神有些閃爍,語氣有些結巴地道:“水……文炫,‘火’字旁那個‘炫’。”

水文炫眼神的閃爍沒有逃過水傾顏的眼睛,但她並沒有再深究,隻是微微一笑,往水府方向走去。回到府裏,自稱是水雲澗的夥計已經將庭院裏的死屍收拾幹淨,一個管事樣的中年男子上前問水傾顏如何處理,水傾顏答道:“將父親找個地方厚葬了,其他奴仆有家人的通知家人認領,沒有的埋到父親的墓旁吧,還有給有家屬多賠點銀子。”

在水傾顏的強烈要求下,水府既沒有掛白紗,也沒有掛表示喜慶的紅燈籠,就好像沒有昨日的滅門一事和皇上的聖旨逼婚一般,平靜地出奇,事實上也確實平靜地出奇,現在的水府除了一對掃地煮飯的老夫妻以外,水雲澗的管事另外安排了一個丫鬟葉兒過來照顧水傾顏之外,再沒有別人了,府裏又剛出過死了十幾條人命的暗殺事件,一種詭異陰森的氣氛讓整個水府安靜得可怕。

水傾顏本來想問別人水雲澗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可是猶豫了很久也沒有問,有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至於那個所謂的堂兄水文炫是神秘得不得了,按理,堂妹一家被暗殺,堂妹又將出嫁,做堂兄的肯定會留下來或者說些什麼,可是水文炫將水傾顏送回水府之後就神秘失蹤了,水傾顏也沒有深究,直覺他對真正的水傾顏懷有某種目的,而目的沒有達到,計劃又發生了變化,於是失蹤了,可能去重新計劃去了吧,計劃好了自然會再次出現。

第二天上午,水傾顏在丫鬟葉兒的陪同下來到位於鬧市的水雲澗,葉兒是秦叔的一個遠房親戚的孩子,十五歲,因家境貧困,長得黑黑瘦瘦的,雖不漂亮,但人很勤快,能吃苦,昨晚才來水府,就將整個水府的房間全打掃了一遍,水傾顏讓她歇一會兒都不肯,知道水傾顏受了內傷,端茶倒水,伺候得非常殷勤。

水雲澗是一家酒樓,三層的木樓建築,外表的廊柱漆著暗紅色的顏色,屋頂是黑色的小瓦蓋成翹角的樣式,門口掛著黑底紅字的狂草“水雲澗”的匾額。進入水雲澗,昨日過來幫忙收拾水府的掌櫃迎了上來,水傾顏立刻主動招呼道:“秦叔,早安。”

秦方是一個看起來非常能幹而且忠厚的中年漢子,四十歲上下的年紀,身材結實,雖與時下掌櫃應該圓滑的形象有些不搭邊,但水傾顏直覺秦叔應該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大小姐,這麼早就來了?怎麼不在府裏休息休息?”秦方的眼裏閃著責備的眼光,對水傾顏受了傷還到處亂跑的舉動很是不讚同。

“不妨事,秦叔,爹爹昨日去了,以後這個家就要我來支撐了,你也知道我昨日被人襲擊時傷了頭腦,很多事記不起來了,作為家主,應該了解一下自己應該負起的責任。”水傾顏一番話,明裏表明自己的老板身份,雖然誰老爺去世了,還有她這個女兒繼承,不要認為水家的產業就易主了;暗裏暗示秦方應該老實告知水雲澗的財產,好讓水傾顏心裏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