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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麼樣,空間的環境都不適合談事情,兩人最終還是回到了湛岑晳的書房裏。
應慕莀手上的傷口根本沒有包紮,她那時尋思著該怎麼和湛岑晳開口,等血沒流了,清洗幹淨了便來尋了湛岑晳說話,而這麼大的傷口,要不被人發現,根本就沒有可能。
而對於應慕莀來說,要不是湛岑晳找來的醫療箱,她根本就想不起這麼樣子的傷口是需要包紮的這回事,末世後資源緊缺,而她要買晶核升級,要支付他留下來的房子的租金,過的十分拮據,可以說,能省則省。
湛岑晳細致地給她消毒,小心地裹上紗布,在見到她並未因為酒精的刺激而呼痛,反而是麵無表情時,隻覺得胸口悶得厲害。
“怎麼弄的?”
應慕莀一直在想著怎麼和他說末世的事,半點都沒想過這個傷口要如何解釋,聽他這麼問,臉上顯出無措來,啞聲道:“我不小心弄傷的。”
湛岑晳抿了抿唇,沒再追問,道:“我們去一趟醫院。”說著就要起身去吩咐司機。
應慕莀連忙道:“不用,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沒事,我們還是先來說末世的事。”
湛岑晳的態度十分強硬,他沉聲道:“去醫院,還是讓杜俊過來。”
應慕莀張張嘴,沒說話,她不想去醫院,也不想讓杜醫生過來,她什麼人也不想見,她隻想把末世的事情告訴他,讓他相信,可她不知道怎麼拒絕他。
書房裏一陣安靜,湛岑晳的語氣軟了一點:“你現在看起來很不好,我讓杜醫生過來一趟。”
她的眼裏布滿血絲,臉上也毫無血色,甚至連發絲都沒有光澤,暗沉枯燥,和幾天前在一樓偏廳裏梗著脖子通紅著臉和自己吵架和少女半點都不像。
應慕莀沒立刻答應,也沒立刻拒絕。
她眼神柔和地撫摸著湛岑晳給她裹上的紗布靜默了一陣,微微笑道:“那我能不能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她知道自己的身體除了虧損太多以外沒有任何問題,上輩子她也發了燒,可燒好了依舊是健康的。
湛岑晳垂眼想了想,道:“可以。”
她可以先休息,他讓杜俊過來就是了。
應慕莀嘴上雖這麼說著,卻依然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她根本哪都不想去,誰都不想見,也不是想去休息,她怕萬一等她醒來,這一切都消失了怎麼辦。
湛岑晳也坐著不動,直到發現她根本就什麼打算都沒有,才又道:“哥哥送你去休息。”
應慕莀依然坐著不動,直到湛岑晳又問了一次,她才抬頭看向他道:“你陪著我好嗎?”
湛岑晳愣了一瞬,馬上道:“好。”
手腳並用地把湛岑晳困在床上,應慕莀試圖抵抗這強烈的困意,可是她的眼睛還是止不住地閉上了,她閉著眼睛努力吸取著鼻端他的氣味,喃喃道:“哥哥別走好不好。”
湛岑晳的聲音在黑暗裏越發顯得清冷,可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溫柔,把抱著她的手緊了緊,道:“哥哥不走。”
應慕莀把頭埋在他頸側,雙手環著他的肩膀,一隻腿壓在了他的腰上,可哪怕是這樣的姿勢,仍然讓她沒有安全感,總擔心睡醒了夢就醒了,隻小聲的重複著,“你別走,你別走。”
湛岑晳等著應慕莀終於呼吸平緩起來,側頭輕輕地親了親她的發頂道:“哥哥不走。”
應慕莀的這一覺睡的不所謂不長,也許是因為身體的極限,又也許是身邊的湛岑晳一直都在,她覺得自己許久都沒能睡的這麼熟了。
悠悠轉型過來,她發現自己嗓子幹啞,眼睛發癢,用力揉了揉眼睛,才發現眼睛腫的很厲害,睜不開了。
“哥哥。”
湛岑晳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睡,立刻答應一聲,詢問道:“好些了沒?”
應慕莀點點頭,“好些了,現在是幾點了。”
湛岑晳抬手看了看手表,“晚上7點,杜醫生正在下麵,是讓他進來還是我們下去?”
杜俊來了?應慕莀說了聲“下去”,隨著他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眼部的腫脹讓她非常不舒服,像是誰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往她眼眶上糊了一層厚厚的麵粉。
“別揉。”見她拚命揉眼睛,湛岑晳忙按住她的手。
應慕莀聽話的放下手,起身下床到洗手間裏洗漱。
“嗬!”鏡子裏的臉簡直不是她的,這張臉浮腫得厲害,眼睛更是隻剩下一條縫了,臉色也不十分好,嘴唇還有些烏黑,她雖然知道她現在不會太好看,卻不知道能把自己都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