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哥念哥,小雙,小姐,你們慢慢吃,我先回去了。”過了一會,他忽然開口,說話也不看眾人,說完就衝出了館子,他的動作十分快,站起來時,推倒了身後的椅子,椅子向後倒去,發出巨大的響聲,整個餐廳的人都向這邊看了過來。
周荔猶豫再三,最後還是追了出去。
賀小雙問李修,“你不去?”
李修抬起酒杯朝眾人敬了敬,“一接到湛哥聯絡的消息,我就催著阿光一路趕過來,你現在要讓我去哪?”
賀小雙一愣,回敬了他一下。
還不到一天的時間,老友重逢的喜悅就已經變了味道。
剩下坐在其他桌的人,或者立刻跟著離開,或者在原地坐立不安後告辭跟著離開,最後隻剩下了兩個人,那兩人看著對方,發現對方眼裏都沒有任何遲疑,相視一笑,抬著自己的碗,走到了依舊是不緊不慢吃著飯的那一桌子人麵前,“湛哥,可以跟你們拚桌嗎?”
招來服務員將周荔和阿光的碗碟撤去,這一桌又變成了十個人。
應慕莀現在是由心地佩服他們這些人了,若是換了她,被自己以前比較親近的人這般打了臉,定是沒有閑情逸致再坐在這裏吃飯了,可是他們推杯換盞間不見半點尷尬,這般的鎮定,談話間自然悠閑,好似剛才那一幕根本不是發生在他們身上。
應慕莀認為自己又學了一課,若是換了她,要是坐在原地悶悶不樂。或者甩手離開,不止擾了自己的好心情。一定也會顯得十分小家子氣吧。
正思考間,湛岑晳已經快速將一根大骨的骨髓掏出,劃拉在勺子裏,給她遞了過來。
應慕莀看著那油膩膩的骨髓,又看了看湛岑晳。咽了咽口水,接過來吃了下去。
湛岑晳最近總是讓賀小雙煮大骨頭,說她還在長身體,要補充營養,她都不知道他是從哪聽來的這種古舊的沒有科學依據補身體的辦法,就連出來吃飯他都點了一個大骨湯。
除了李修以外,另兩個沒有離開的人是羅君與鄭思天。
羅君年紀較大,今年已經35歲。而鄭思天和唐木同歲,今年是而立之年。
鄭思天顯然和唐木交情較好,連敬了他幾杯酒,動作頗為豪邁,卻不失禮節。
羅君相對沉悶一些,不大說話,一直悶頭吃飯。
酒足飯飽後,湛岑晳問桌對麵的三人。“你們有什麼打算?”
那三人道:“我們已經做了選擇,回去也沒什麼意思,現在就看你們怎麼安排了。”
湛岑晳垂了垂眼。“那你們先回去,3天後來找我們。”
“好”
回去的路上,曹鶴鳴試探地問,“我們要不要換個大房子?”
現在他和洋洋已經是睡在客廳,再來兩個人的話,他就該睡去樓梯上了。
洋洋被賀小雙幾句話忽悠地喝了不少酒。他以前家裏管的嚴,今天還是第一次,此時已經是醉得走不穩路,聽到大房子,嘀咕了一句,“我也要住大房子。”
他們剛來基地的時候很匆忙,租的雖然是別墅,可是並不是獨棟的,麵積也不大,雖聽著是別墅,可是人一多,就顯得擁擠了,湛岑晳點點頭同意了。
到家的時候,應慕莀擔心湛岑晳心裏難過,便想著要安慰他,可是想了不一會,依然沒想出該怎麼開口才不會傷了湛岑晳的自尊心。
真是笨死了,她在心裏罵著自己。
湛岑晳見她心事重重一臉懊惱的樣子,不免失笑,他家孩子素來喜歡杞人憂天,他猜得出她想說什麼,可是他並沒有什麼需要她安慰的,他不覺得難過,隻是有些可惜罷了,可惜了阿光。
不過能叫應慕莀將自己哄著也好,湛岑晳嘴角勾了勾,隨後做出一副疲憊失落的樣子,又拿手指捏了捏眉心,任由頭發上的水滴滴到睡衣上。
果然,應慕莀見他這樣,忙將毛巾拿了過來,溫柔地幫他擦著剛洗過的頭發,邊擦著,邊斟酌著措辭,最後依然想不出該怎麼說才能真正安撫到他,又擔心時間拖久了會顯得自己不關心他,索性將湛岑晳的腦袋攬到了懷裏,拍著他的背溫柔的說,“哥哥,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湛岑晳身體頓了頓,安然地將頭埋在她的胸口,悶悶地“嗯”了一聲,頭頂被溫柔地親了親,然後他聽到抱著他的女孩心疼地歎了口氣。
誠然應慕莀已經變了不少,可是麵對信任的湛岑晳,骨子裏那種容易受騙的本質依舊存在,湛岑晳一聲不吭地將頭埋在應慕莀懷裏,兩手圈著她的腰,感受這她輕拍著自己的動作,心道按照自家孩子的秉性與心境,這幾天無論他想做點什麼,她一定都會積極配合的,這可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