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景雖然更為慘烈,可是何等熟悉,湛岑晳曾經見過,自然知道應慕莀先前都經曆了什麼,可是其他人並不知道。
賀小雙見應慕莀不知是死是活,整個人都愣住說不出話來,緩了半晌才找回聲音,紅著眼睛道:“這是怎麼了,湛哥,小慕怎麼了。”見應慕莀嘴裏還在不斷冒血,小臉上都被血染了,眼淚就‘啪啪’掉在地上。
湛岑晳抱著應慕莀坐下,怕應慕莀被自己的血給卡了喉嚨,就捏著應慕莀的兩頰叫她把嘴裏的血都吐出來,等她把嘴裏的血吐幹淨了,又拿了袖子去擦她的臉。
賀小雙見湛岑晳鎮定得很,心就跟著定了定,手忙腳亂地去翻包裏的濕巾,等把濕巾遞給湛岑晳,卻見湛岑晳手抖得根本拆不開那包裝,心就越發懸起來。
念少然看了一旁同樣擔憂,蹲在一旁喘著粗氣的唐木一眼,冷靜地把濕巾接過來拆開又遞給湛岑晳,就見湛岑晳抬著那根顫抖的手指去試應慕莀的鼻息,然後長長地吐了口氣,才拿了濕巾給應慕莀認擦起臉來。
看著失去一貫沉著的湛岑晳,念少然心道湛岑晳這回定是也被嚇得夠嗆,等又把了把應慕莀的脈後就告訴湛岑晳,“有點虛弱,應該沒事。”
湛岑晳喉嚨裏低低地坑了一聲,也不說話,就拿著幾張濕巾不停地給應慕莀擦臉,直到應慕莀沒再吐血才停下來,才像是安慰自己似的道:“不會有事的。”
唐木見到從未在湛岑晳臉上出現過的脆弱,悶悶地叫了聲。“阿湛。”
念少然在湛岑晳肩上按了按。“打起精神來。”
湛岑晳從驚懼中清醒過來。拿了臉去貼了貼應慕莀的臉頰,感覺到應慕莀溫熱的呼吸打在自己臉上,雖然微弱卻悠長得很,就抱著她站起來,閉了閉眼,“先想辦法出去。”
念少然見湛岑晳恢複了往日的從容,不由長籲了一口氣,這種情況。隻有湛岑晳先冷靜下來,後麵的情況才好處理,又心想早先他認為應慕莀是禍害的想法真心沒錯,現在看來,這小拖油瓶不止禍害了湛岑晳,連他們也給一起禍害了,前陣子湛岑晳才帶了她去檢查身體,聽說她健康得挑不出毛病來,身體比後來也去做了檢查的他們幾個還要好,這好不生生正危險時候。她怎麼噴了血了,他們幾個可以從容應對炸彈。卻差點沒被她嚇死。
尤其是湛岑晳。
想歸想,念少然還是忍不住瞧了應慕莀幾眼,有些不安地想,一個人要是噴了血,怕是內髒不好了。
應慕莀昏昏沉沉地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轉得她差點就要吐出來,又聞著周遭都是血腥氣,伴隨著眩暈耳鳴,越發叫人難受,就在鼻子裏哼了幾聲,想叫湛岑晳,卻因為沒有力氣,耳鳴得太厲害,也不知道叫出聲沒有。
幾人正在安全通道裏搬著一些碎石,抱著應慕莀站在後麵的湛岑晳就覺得懷裏的應慕莀像是叫了他一聲,不由有些歡喜地叫她,“慕慕?慕慕……”
其他人聽見湛岑晳這麼叫,就都圍到湛岑晳身邊就喊應慕莀。
應慕莀耳邊轟隆隆地響,又暈得厲害,緩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該是在哪,想起那爆炸聲,忙睜開了眼睛,就見麵前有四張熟悉地臉孔圍著圈地在不停地旋轉,就又忙閉上眼睛,心裏茫然地想著她是不是在做夢,還是被炸暈了,不然這世界怎麼轉的這麼厲害。
湛岑晳見應慕莀睜開眼睛隻看了自己一眼就又閉上,睫毛顫得厲害,忙抱著她坐到地上,拿手去摸她的脈。
念少然也去摸了另一邊,舒氣道:“比剛才好一些了。”
湛岑晳就貼著應慕莀的臉低聲喊她,“寶貝醒醒。”
應慕莀耳鳴得厲害,什麼也聽不到,閉著眼睛也覺得這大地在旋轉,雖然是暈得不行,可是因為記掛著湛岑晳,就還是努力睜開眼,一睜開就還是見到幾張臉在圍著圈旋轉,便又狠狠閉了閉,又睜開。
賀小雙看著應慕莀這詭異的動作,忍不住拿手在應慕莀麵前晃了晃,“小慕,小慕?”
眼前多了一隻手,應慕莀覺得更暈了,努力找出湛岑晳那張臉,想盯著看看他好不好,可是湛岑晳的臉卻一直在她眼前轉著圈,盯都盯不住,看也看不清,又見大家的嘴開開合合好像在說話,自己卻什麼也聽不到,她清醒了點,就懷疑剛才他們一定是經曆了大爆炸,她耳朵被震鳴了,於是努力盯著屬於湛岑晳的那張臉說,“哥哥,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