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寒馬上否認:“沒有,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過幾天等找到合適的腎源,就馬上手術。我會你快快地好起來。”
雲清有些焦躁地看著紀寒,沉聲道:“把手機借我。我要問問阿樹——”
紀寒很了解雲清,她是個執拗的女人,隻要她想知道的事,沒人能攔住她。可是她一旦知道林氏已經麵臨破產,一定會倍受打擊。可是現在,他還能隱瞞嗎?
“雲清,你聽我說——”紀寒徒勞地抓著她的手,“你聽我說,你現在最大的任務便是好好養病,那些事交給我好嗎?我一定會處理妥當的。”
“什麼妥當?妥當就是看著你們鬥得死去火來嗎?”雲清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
紀寒籲了口氣,沉聲說:“你放心,我們不會鬥得死去活來。雲清,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有個結果,我想你也不想看著我們大家一起糾纏下去吧?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結果,都要有結果。而對於我來說,最好與最壞的結果,都比不上讓你快點恢複,所以——你應該明白。”
“他動手了是嗎?他搶走了童童的財產是嗎?”雲清臉色越發難看,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從紀寒手中搶走手機,給煜樹撥了電話。
“駱煜樹,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聲嘶力竭地控訴。
煜樹不知道姐姐是如何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的,醫院裏上上下下他都已打點過,沒人會隨意告訴姐姐事情真相。
“姐,你怎麼了?”煜樹佯裝沉靜。
雲清繼續嘶吼:“你偷走了法律文本對不對?你到底還是要重演你的‘火燒阿房宮’的故事對不對?”
煜樹沉默。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做?難道就沒有折中的方法嗎?”雲清幾近暈厥。
煜樹沉默良久,忽然說:“姐,我覺得這樣是最好的結果。我們是慈善機構養大的,現在把林氏部分股權贈送慈善機構,等於讓他們為我們償還慈善機構的養育之恩,這有什麼不對?”
雲清沒等煜樹再說什麼,便忽然昏厥過去。
“媽咪——”
“雲清!你怎麼了?!護士——醫生——”
從尚未掛斷的電話裏,駱煜樹聽到一聲接一聲的呼號,他的心忽然就緊緊地縮在了一起。
“姐——”他虛弱地坐下來,眼淚滂沱而出。
“林先生,很幸運,我們剛接到一個消息,有位自殺身亡的年輕女性,願意捐贈自己的器官。我們已經跟對方家屬聯係上了,對方願意無償提供腎源,半個小時後我們就可以準備手術。”
雲清的主治醫生微笑著說。紀寒有點難以置信地追問:“真的嗎?”
醫生點頭,“林先生,請馬上協助我們準備手術工作。”
紀寒既激動又忐忑,激動的是沒想到這麼輕易地就找到了腎源,忐忑的是不知道雲清的手術能否順利。
半個小時候之後,雲清被推進手術室,駱煜樹趕來的時候,恰巧沒見到她。當他看見守在手術室外的紀寒時,馬上暴跳如雷地怒罵:“你怎麼在這裏?是不是你告訴姐姐,我毀掉了林氏?”他雙眼充血的樣子,駭人急了。童童嚇得躲到爸爸身後,小聲地哭起來。
紀寒無動於衷地看著他,默不作聲。他越是這樣,煜樹越是生氣。
“姓林的,你說啊!”他幾乎是指著紀寒的鼻子罵了。
紀寒冷笑,“既然你認為毀掉林氏是正確的,又何必這樣心虛。”
“真的是你。林紀寒你真是好陰狠,明知道姐姐那麼愛你,你竟然——”駱煜樹語無倫次了,“如果她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要你償命。”
“事到如今,你還這麼執迷不悟。如果不是你一手將林氏葬送,怎麼會有今天?”紀寒冷冷地注視著煜樹,“雲清比你想象的要聰明敏感,就算所有人不說,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姓林的,你就不要為自己狡辯了!”煜樹雙手握拳,命人將輪椅推至一邊,“我就在這裏等著結果,如果駱雲清真的出事了,你就等著償命。”
紀寒抱起哭花了臉的童童,安靜地坐了下來。
等待,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煎熬的事,時間沒有了正常的速度,變得異常緩慢。手術室門上紅色的信號燈,仿佛一顆紅色的炸彈,看得人觸目驚心。童童靜靜地偎依在紀寒胸口,紀寒則一遍遍看著手表,他的焦急不言而喻。駱煜樹則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幾乎要撞牆。
“醫生,護士!”他叫囂著。
“先生,請您不要吵,這裏是手術室。”路過的護士,好心地勸導。
“都過去兩個小時了,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抓著護士咆哮。
“先生,請您耐心點,這是移植器官,需要很長時間。”護士耐著性子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