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跟章局長跳舞時我盡量遠離他的身子,他不再像第一次那樣放肆,也許他知道我不是那種放蕩的女人。跳了五六支舞後我坐在沙發上假裝頭暈腦脹,去了幾趟衛生間,躲避章局長這條道貌岸然的色狼。第一次我去衛生間沒碰見柳青,我東張西望都沒見到他,有點遺憾,有點氣餒。我感覺自己在孤軍奮戰,感覺自己像驚濤駭浪裏的一葉扁舟。我第二次拎著手提包去衛生間時碰見柳青從走廊的那頭走過來,我喜出望外,環顧四周沒有熟人,隻有一位女服務員端著放著幾個高腳玻璃杯的托盤進了震耳欲聾的歌舞廳。我緊繃的弦鬆弛了,我無力地靠在牆壁向我的老公招招手。柳青見狀忙跑過來一把摟著我,把我摟在他的懷裏。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渴望回家!我真想倒在他的懷裏撒嬌,然後甜甜地酣睡。
“我真想現在就跟你回家,真的不想升職了!”
“為什麼?那兩個領導欺負你了?跟我說,是哪個?我去找他算賬,至少要警告他。或者我們現在就一走了之,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地當小職員算了。”柳青說著緊握著拳頭要去找那兩個領導。
“他們沒把我怎麼樣,你別這麼衝動!”我忙拉住有點衝動的柳青。
“你喝成這樣,醉了吧?”
“是有點醉,有點頭暈腦脹。”我輕輕捶了捶額頭。
“我幫你捶一錘。你還在歌舞廳跟你的兩位領導唱歌跳舞嗎?是在3號包廂嗎?”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3號包廂?”
“我尾隨你們四人進了震耳欲聾的歌舞廳,望見你們進了3號包廂。我還聽見你和領導一起唱歌的聲音。你在裏麵真的沒事嗎?不要把委屈埋在心裏。他們要是欺負你你就走開,他們再糾纏你,騷擾你,你就抬腿走人。真的沒事?”
“真的沒什麼,你別老是在這歌舞廳轉悠,應該去外麵歇一歇,現在幾點鍾了?”
“九點半,再過半個小時你就說你要回家照顧孩子。——有人來了,那我去賓館外麵走走,十點鍾我打電話來我會說我們的孩子醒了,大聲啼哭著喊著要媽媽,請你快點回家。就這樣說好了,再見!”
“這個主意好,再見!”我說完目送他匆匆下樓離開了。
我進了衛生間的外間,對著鏡子看看自己化的妝,發現臉頰上有兩處要補妝,就從手提包裏取出粉底、腮紅和蜜粉補妝。我走進3號包廂,發現大家沒有跳舞和唱歌,都坐在沙發上一邊品茶一邊閑聊。
我坐在小呂身邊,閉眼養神。
十點鍾柳青果然打來電話,故作著急地說:“楊蘭,我們的孩子醒了,大聲啼哭著喊著要媽媽,請你快點回家!”
“你不會用米粉、牛奶或玩具哄我們的寶寶別哭嗎?”我發現我和柳青正在三位領導麵前演雙簧戲。
“沒用,你快點來,太吵了,吵得鄰居無法睡。”
“好了,我馬上就來,再見!”我掛了電話故作歉意地朝兩位局長和呂副局長笑了笑:“對不起,我孩子可能不舒服,睡不著,現在正在大哭大鬧,說要媽媽……”
“我看快到十點,大家都喝得有點醉,不如回去。剛才我夫人打來電話,催我回家。”譚局長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顯示說。
不久章局長掏出手機看看時間不早——已經到了十點,我們三人就離開了歌舞廳,陪章局長來到他下榻的301客房。然後我和小呂坐譚局長的轎車離開了華德賓館,先送我到我家宿舍樓下,然後搭著小呂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