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要求我們還可以考慮一下，第二個要求太過分，我們不能答應，第三個要求我們已經答應了。柳青，你說呢？”為了讓王芳開心，我隻同意第一個和第三個要求，第二個要求我不能同意。
\t“我沒有意見。至於第一個要求我要求不能擺酒宴祝賀，不能去影樓拍照。我們可以租借影樓的婚紗到你家裏，我老婆楊蘭有數碼相機，她能拍出不錯的婚紗照，然後我們低調地洗出照片，把照片交到你手上。”
\t“這也太低調了吧。在家裏拍沒有布景，相機也不專業，拍出的相集不倫不類，沒有浪漫氣息和藝術氛圍。”王芳撇撇嘴。
\t“王芳，我勸你還是別這樣鬧，影響不好。”我誠懇地請求她打消這個過分的要求。
\t“這沒什麼啦，隻是一場遊戲，就像在演戲一樣。再說以前你也為我和柳青拍過幾張合影，現在隻是把服裝換上了婚紗和燕尾禮服而已，而且柳青也答應了。好不好嘛！求求你了！求你滿足我這個將死之人的一個小小願望，求求你了！”王芳抓住我的手，那雙渴望的眼神讓我的心在顫抖。那是兩眼幹涸見底的泉眼正在張開大嘴祈求上天降雨。那是兩隻行將渴死的魚眼正在垂死掙紮著，要跳到夢幻中的大海。
\t“女菩薩，發發慈悲，滿足我這個可憐的女兒這個願望吧。這事我們絕對不會張揚出去。這事傳出去了，對我們兩家都沒有好處。人們會怎樣看我們兩家，我現在都不敢想象後果。”
\t“伯母說得有理。問題是這事如果傳出去，一定會弄得滿城風雨。人們會把這事當作一個大笑話。人們會嘲笑你女兒想男人想瘋了，會嘲笑我當了大草包，猜疑我老公跟你女兒有染。那我們還要在宜南住嗎？而且，王芳你這樣做是在褻瀆愛情，把神聖的愛情當作兒戲！這樣不好。所以我請王芳要三思。”
\t“是，我承認我想柳青想瘋了。我也不怕被人嘲笑。如果我沒有患這絕症，我也不會提出這兩個過分的要求。我會聽你的勸找一個男人結婚。現在我得了這絕症，時不待我，也許過了今天，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如果等到幾個月後我躺在病床奄奄一息，那就太晚了，那將是我最大的遺憾，我死不瞑目！”說到這，王芳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摔在我的手背上，尚有餘溫。
\t看著王芳聲淚俱下的淒慘表情，我忍不住熱淚盈眶，心軟了：“好吧，我答應你。你說什麼時候開始吧。”
\t“我想就今天或者明天吧。”
\t“這兩天你大哥和小燕子吃喜糖訂婚，人多，怎麼行呢？”
\t“既然你們同意，那幹脆我帶柳青去玉蝴蝶婚紗影樓拍婚紗照，人家是專業攝影師，道具多，更有藝術效果，我喜歡。”
\t“如果是這樣，裏麵的人認得我和楊蘭，影樓裏的人肯定會問我是你王芳的新郎嗎，人家還會問你和楊蘭不是夫妻嗎，怎麼跟你在一起拍婚照，你和楊蘭離婚了嗎，你們三人搞一夫二妻製嗎，我該怎麼回答？所以我和楊蘭是不會去玉蝴蝶婚紗影樓拍照。”柳青一本正經地說。
\t“要不這樣：明天中午我們三人吃了我大哥和小燕子的訂婚酒後，坐班車去郭南縣城找一家影樓拍婚紗照，裏麵的人肯定不認識我們。拍了照後如果天晚了，我們可以在那裏住上一夜，然後再坐車回宜南。”
\t“芳芳，你身體不好，又要吃藥，能坐車去郭南縣城嗎？”
\t“我帶藥在身上，有柳青和楊蘭陪著我，我放心。明天小青兒就請媽媽幫帶著，玉蘭請柳青媽帶著。柳青，楊蘭，你們看行嗎？”
\t“好吧，那我待會要跟玉華說一聲，請他後天搭我去省城上班。我還要向章局長請半天假。”
\t“那我今天就去車站買三張明天下午一點去郭南縣城的車票。”柳青摟著玉蘭站起身。
\t“那就這樣說定了。媽，到了喝中藥的時間了。您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t“哎呀，你不說我還忘記了。”王芳媽站起身跑向廚房，不久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中藥湯放在王芳麵前。
\t“難喝死了，媽，我不喝了！”王芳聞了聞那褐色的中藥湯，走起了眉頭，捏著鼻子在她媽媽麵前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