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七點鍾我和柳青剛在外麵的早點店吃了包子豆漿,王國良就打來電話請我和柳青趕到縣人民醫院住院部停車場,和他們一起護送王芳的遺體去縣火葬場火化。王國良的妻子小燕子也從廣州趕來了。王芳爸因為在住院,所以沒出現在人群裏。我和柳青坐的是後麵一部王國華開的轎車。後麵還有兩部麵包車跟著。
\t我們在火葬場下了車,隨行的火葬場工作人員請王芳家人去辦手續的窗口辦理火化、墓地和下葬等手續。不久四名工作人員把王芳的遺體扛到焚屍廳。王國良以好友的身份請我和柳青進入焚屍廳站在王芳一家人的後麵。王國良的一群哥們和王國華單位上的同事好友還有王國華妻子的娘家人在外麵等候。在火化堂火化時在場的人看著王芳的屍體被緩緩傳送到火化爐裏無不動容。小燕子摟著王青和王國華的妻子也跪前排,和王芳的親人們都痛哭起來,特別是王芳的母親更是捶胸頓足、嚎啕大哭起來。
\t一位美麗善良的少婦轉眼間就變成一小堆皚皚白骨,真是讓人慘不忍睹、心如刀割啊!我和在場的人一起唏噓不已,熱淚盈眶。在爆竹聲中王國良雙手抓著骨灰盒上了轎車,第一個從殯儀館駛出,我們坐車跟在後麵。我們回到王芳家老屋的靈堂,王國良在嗆人的青色爆竹煙霧中把妹妹王芳的骨灰盒鄭重地放在靈堂裏正中神龕下的八仙桌上。
\t當天晚上我和柳青來到靈堂守靈。不久傅總打來電話問王芳現在怎麼樣,我傷感地說王芳於三月二十四日去世。傅總大吃一驚,就請我明天去買些冥紙、一個花圈和一袋最好的鵝絨被來靈堂吊唁,出殯那天送兩百元喪事禮金,我滿口答應了。
\t整個晚上柳青還是那樣沉默寡言。自從幾年前我在儺仙湖溺水的事件以來,一係列的感情糾葛和變故像一塊塊巨石壓在柳青的肩上背上,使他再也沒有往日那樣陽光、可愛,特別是他失憶以來,臉上很少見到燦爛的陽光,更多的是迷惘和傷感。我這人一直比較害羞,雖然當上主任說話增加了些力度和架勢,但那些感情糾葛和變故也像一塊塊巨石壓在我的脊背,讓我的心在無人的時候隱隱作痛,甚至晚上沾濕了枕頭,紅腫了眼眸,我成了一個戴著麵具過活的女人。
\t晚上王國良叫了他的一幫哥們圍了一桌打麻將。這其中就有曾秋雲原來的男朋友胡小強。他們個個叼著香煙,髒話常常脫口而出,不時大聲叫喊,把麻將桌捶得咚咚響,簡直粗俗至極,弄得我有點反感。我、柳青和已結婚的小琴、她丈夫坐在他們旁邊打麻將牌。在打牌時我問:“小琴,你現在在哪裏工作?”
\t她依然那樣輕聲細語地說:“我與嘉文(王芳大伯的兒子)結婚後就沒有去你姑姑的裁縫布料店工作,而是和嘉文在縣城開了一家服裝店。”
\t我問:“生意還好吧。”
\t她看了身體墩實的嘉文,微微一笑,點點頭。
\t“小倩師姐這幾年在哪裏?嫁人沒有?”
\t小琴一聽,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的表情:“聽說她前年傍到一個有錢的房地產老板,做了他的情婦,擁有一套宿舍,去年還給那個比她大十來歲的男人生了一個兒子,最近買了一輛奇瑞QQ小汽車開。你是我的師妹,我才透露給你。”
\t“我們在外麵不會亂說的。”
\t十二點鍾王芳媽和王芳伯母端來了幾碗熱氣騰騰的夜宵——夾雜精肉塊的麵條。吃了麵條後雖然大家可以打牌解困,但大家還是哈欠連連。為了給王芳守靈,就辛苦今天這晚吧。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不久王國華和蓮英來了,我們兩桌守靈的人陸續離開了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