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異端(2 / 2)

他的手沒鬆開她,於是造成兩個人一起撲倒在地,本就是沿著山坡邊緣在走,這一倒往山體另一邊滑坡而下,身體被凸起的石塊給劃破,卻無力抓住什麼東西來阻擋下滑趨勢。唯一可以做的隻能側過身體,不讓著地麵積過大,造成更大的受傷程度。

眼見有樹區域,容爵眼明手快用腳去蹬,緩了緩滑落的勢頭,再下滑時,他已經可以用另一隻手緊緊拽住樹幹,簡單乘機雙手環抱住他,穩穩的停在了半山坡上。

抬頭往上看,離剛才那處有了好長一段距離,此處有樹遮掩,反倒成了他們的掩護體,山上那群人一時是看不清了。往下看,全是森綠的樹,深不見底,打了個冷顫,若不是容爵在旁,恐怕要是再往下滑,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想到剛才他為救自己後背中彈的事,連忙拉住樹從地上爬起來,翻過他身,見那裏已經被血滲透了。扶著他站起來靠在樹上,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他的臉色很差,嘴唇失了血色,除去那槍傷,還有身上各處被石頭刮傷,自然她也是一樣,手腳上好多處都破皮了,疼鑽入心。隻聽他說:“扶我走,必須找個地方藏起來,他們定會下山來找,有那兩個山裏人對地勢熟悉,不難找到此處,他們看不到我的屍體是不會罷休的。等在這裏,是等死。”

簡單點點頭,可是要躲去那裏?這裏根本就無路可走,斜坡麵都得靠著樹才能不滑,腳邊雜草叢生,難保有什麼毒蛇之類的。隨意走了個方向,一手扶著他,讓他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一手去拽樹,艱難地往前行。

容爵的話說的沒錯,等在這裏,就是等死。

幸好這種艱難走法隻走了一會,就有道口出現了,並非原來她們走的那條,但總比一直深一腳淺一腳走在斜坡上強。就在簡單感覺腳猶如灌了鐵一般的沉重時,聽到容爵虛弱地說:“等等,那裏好像有個山洞。”

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個地方有個岩洞,被繁茂的樹與長長的草給遮住了洞口,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心中狂喜,頓覺渾身有力氣了,連忙撐著他走到近處,觀察了一下,覺得裏麵應該能呆人,就撥開草叢鑽了進去。洞口很小,裏麵卻別有洞天,隻挨著岩壁走兩步就變得寬敞了。

外頭的光線透過草與樹照進來,勉強可以看得見。從洞壁的凹凸不平來看,這應該是天然洞穴,並沒有人類抵達過的痕跡。因為陽光很難照進這裏麵,倒是沒有綠色生物,所以除了岩石外,空空如也。

簡單扶著容爵坐下,他的臉色已經蒼白,背上的血還在流,任何人受了傷都會虛弱,即使他是惡魔......

剛才隻顧得逃命沒想其他,現在才有感覺,冷汗已經爬滿全身,背部的衣服已經粘在身上。她估計除去汗應該還有血珠,背上不住抽疼,定也是被刮傷了。重重的喘著氣,一坐下來,就覺兩條腿不是自己的了,酸麻酸麻的。

山裏有山風,洞口透進來的山風呼呼灌進了她的脖子裏,陰冷之極。

還隻喘了幾口氣,就聽容爵在輕聲吩咐:“去把洞口找些草蓋好,洞外也不要留痕跡。”這要在平時,身體這麼累,他還指派事情給她做,定會想了法子與他作對。可此時卻什麼都沒說,就強撐著起身往洞口而去。

她不是愚笨之人,一聽他的話就知其深意,他們能找到這洞穴,不保證福哥他們找不到,把洞口的草和樹枝恢複了原樣,再回來時,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可能是失血過多,體力嚴重透支了。

原來他也會有支撐不住的時候啊!想到他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的,又收回了嘲笑的心。不知道這個山洞,能不能讓他們躲過追殺呢?

突然腦中閃過什麼,覺得不妥。容爵流了那麼多血,這一路過來,路上一定也都是,這不等於是給人指路嗎?若是隻遮了洞口,而不去解決這些問題的話,等於是掩耳盜鈴,欲蓋彌彰。

連忙起身,邁開針紮般疼痛的腳,走了幾步想了想,又回身過來,脫去容爵身上的黑色西裝,看了一眼他後背的傷口,那裏已經不再滲血了,但也血肉模糊。鎮定了心神,就走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