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洞中談心
72.洞中談心
這若在平時,隻需吊個消炎水就可以解決,可現在,別說什麼醫學條件了,就連生命都沒保障,怎麼可能有藥救他?
透過洞穴外的月光,可以看到他臉色緋紅,身體在輕微顫抖,整個人蜷曲在一起。簡單眨了眨眼,淡去了眼中的情緒,歎了口氣,把他摟在懷裏,兩個人的寒冷總能抵得過一個人的體溫變化吧......
本是讓他側靠在自己懷裏的,發現他因為痛楚眉頭皺了起來,驚覺他後背的傷口可能被她碰到了。皺了皺眉,看他如此痛苦,心中除了出了一口怨氣外,卻微微有異樣感覺,隻遲疑了一秒沒再折騰他,就把人翻了個身,讓他趴在自己腿上,再把外套蓋在他身上。
溫熱從腿那裏源源不斷傳來,是他身上的熱度在過度,本來她就冷,這樣兩相中和倒也不賴。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開始覺得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躺在她腿上的容爵說話了:“單單,恨我嗎?”
她呼吸一窒,頓時清醒過來,垂眼去看他,並沒有睜開眼,可口齒清楚也不像是在說胡話,那就是他沒有頭昏的失去神誌。可這個問題她有些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恨嗎?她說不清,因為恨這個字太過情緒化了,這段時間的情緒波動很大,但真要把這些提升到恨上麵,應該還不至於。
被他拆穿自己的迷心術,給他強占,她有不甘心和怒火,可畢竟算是她先惹他在前,也算是她咎由自取。後來看海叔為了她被這人給折騰成那樣,又被逼著簽下那狗屁不公平條約,她的情緒應該是有提升到憤怒。
隻是,別人說戀愛未滿,她得說:恨未到。
對容爵,她談不上恨。可能是她神經粗吧,換了任何一個女人被他這般折磨,可能都要對他恨之入骨了,但她摸了摸心口,翻遍整個腦子,沒找到一點有關恨的那麼點意思。並非她不懂這種感覺,當一個人經曆過更沉重的災難後,那麼心智也會變得堅韌了吧。
搖搖頭,沒有說話,算是承認了自己的心境。
容爵的眼中浮現驚訝,他也奇怪她的回答會是搖頭吧。卻沒有追根究底的問下去,反而轉移了話題:“那麼,有什麼未達成的願望嗎?”
心中又想罵髒話了,他這是要做知心哥哥談天?這種情況,合適嗎?可回頭一想,有些明白他這舉動的意義,可能是為了不讓自己睡著。畢竟在這個時候,危機沒有解除前,他若昏睡過去,別說來上一大群人,哪怕就是一個,她恐怕也很難對付得了。
歪著腦袋想了想,願望?眸光劃過異色,願望是欺騙世人的偽裝,它從來都不會實現。早就告誡過自己,不要奢求得不到的,隻求可以抓得住的。曾看過一本書上,那個主人公的願望就是可以背著行囊,踏遍天下各地,讓足跡可以遍布四野,最後總結句是:行萬裏路勝讀萬卷書。
當時她大笑出聲,要覽盡天下絕色,除了時間,還需要金錢,更需要體力呢。可是文後讀者的留言,都非常羨慕那個主人公隨性的性格。既然那麼多人喜歡,她也就說說這個願望吧:“我想把整個中國都周遊一遍,北京的故宮,西藏的拉薩,大連的海,桂林的山水……很多很多吧。”
胡亂說了一通,想到什麼地名就講出來。既然談話的本身意義隻為了不睡著,那麼無所謂是否存在真實性了。
容爵聽得認真,沒有開口打斷她,洞裏就她一個人的聲音。或許他也看出了她敷衍的回答,所以不欲再深問下去。本來,兩個人在這陰暗的洞穴裏,談什麼理想和願望,不是太可笑了嗎?
停止胡侃,回歸冷寂,有些寡淡的感覺。良久,他又開口問:“單單,知道容念是誰嗎?”
微微一愣,倒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昨天看他神色肅穆生人勿近的樣子,以為會很忌諱的,她輕搖了搖頭,未知答案不想去揣測,何況是亡人。
他輕笑出聲,宣布答案:“嗬,他是我大哥。”
這個答案倒是令簡單有些意外,早猜想會是他的親人,可那人與他長得一點都不像。
“一次意外,就那麼走了,他那人喜靜,所以給選了這麼個傍山靠水的地方給他安住。”容爵的語氣很淡,輕描淡寫的,可給人感覺卻不像是那麼回事,若非在乎,何必跑這麼遠過來拜祭。
而且他看似平靜的陳述,他們握著的手,卻在微微地顫抖,這些外像,都說明著他對這個意外的在意。“想知道是什麼樣的意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