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的時候,簡單又熱度上升,這次容爵也沒找陳醫生過來,因為他走時就吩咐過可能溫度會有反彈,於是按著他的指示,喂她喝下藥,拿了毛巾給她身上擦汗降溫。見她蜷曲在那裏像隻小貓一般溫順,一點都沒有糊塗的囈語,安安靜靜的。
熱度升的快,降下來也快,一身汗出來,額頭就涼了。這是他第一次照顧人,因為是這個小女人,而覺得很窩心。若她能都如現在這樣乖順有多好,可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個看似純善如白兔的女人,其實就是一頭小獸,凶起來都敢跟他鬥。
可能也正是因為她這種性格吸引了自己,從征服到喜歡,再到愛,經曆了不算長的過程。真不知道她的心要如何捂才會熱起來,苦澀地想,希望不要讓他等太久。
簡單再度醒來,原本的酸痛感消去不少,隻略微一動,就可感覺男人的手還緊固在她腰際,一轉頭,鼻子就碰上了他的臉,長睫遮住了他的眼,唇很薄,如他的性格。
眼瞼下似乎有些陰影,他昨晚失眠了?用力推了推,可見他睫毛輕扇,即將醒來。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這行為有什麼不好,因為她想起床,被他整個人如八爪章魚般巴在床上,實在不舒服。
“醒了?”某人眼沒睜,如做夢般囈語而問。簡單點點頭,想到他看不見,於是道:“嗯,起來呢,我要去洗手間。”憋了一晚上,實在是有些急。
悶笑聲從耳邊傳來,容爵睜開了眼,笑意蔓延。手一鬆,簡單立即從床上撲騰而起,翻一個身就往另一頭滾,“蹬蹬蹬”的往那頭洗手間跑,鞋子也沒穿。室內恒溫空調開上了,就是光腳踩地上也不覺冷。
順帶梳洗了一番,赫然想起昨天她一整天都躺在床上,豈不是刷牙洗臉都省了?虧她還喝了一碗粥!雖然沒有什麼潔癖,可是每天早晨不刷牙不吃東西的習慣一直就保持著。
牙膏的薄荷味一洗刷,頓覺神清氣爽,出門就對上某人笑意泛濫的臉,他還光裸著上身靠在床上。仰頭看了看時鍾,已經上午十點多了,今天又不是周末,他不用上班?
“我肚子餓了。”不經大腦的一句話出來,立即讓她覺得自己腦袋秀逗了,肚子餓跟他說什麼呀。果然聽到男人再次悶笑出聲,卻也掀開被子,從床上起身,一麵穿衣服一麵說:“昨晚的粥還有,一會下去熱一熱就能吃了。”
皺著眉看他進了洗手間,簡單想想就自個下樓去了,嘴裏淡的無味,再讓她隻喝白粥,覺得是在虐待自己的胃。進了廚房,揭開鍋看了看,的確還剩了不少,洗手池裏還放著兩隻碗,一隻應該就是她昨晚喝的,另外一隻可能是他用過的。
開了冰箱翻了下,找出肉絲什麼的,起了鍋後就放進粥裏重新煮,加上了調味料。可能白粥本就煮的細膩,此時再翻過重煮,很快鍋裏的米粒就跟碎花般。一回頭就見容爵靠在廚房門口笑看著她,看過他很多種眼神,戲謔的、邪魅的、暴戾的、狂怒的,此時這種溫溫淺淺的柔和,還是第一回見。
無聲的自己盛了一碗粥端到桌邊就吃,也不管他。很快他就出現了餐桌旁邊的另一個位置,居然直接把一鍋粥都端了上來,慢條斯理地自個盛了一碗。等餘光裏看到對麵那人盛到第三碗時,實在忍不住側目看過去,他察覺到她的視線就抬頭一笑,“很好吃。”算是解釋了他胃口大開的理由。
事實上他是真餓了,昨夜回來本就沒吃東西,發現她發燒了就忙著喊醫生,煮了一鍋粥,喂她喝下後,她說要洗澡,就給她放了水。乘著這片刻功夫,匆匆下樓解決了一碗,實在覺得淡而無味,也就果腹了事。
倒是沒想到,她把原來那鍋粥給加工了下,立即就變得如此美味。
一鍋粥在兩人的無聲中都填進了肚裏,令簡單覺得意外的是,容爵居然自覺地起身收拾了碗筷進廚房,過了好一會都還能聽到裏麵有水流聲。這在以往真是從未有過,偶爾那麼一次他掌廚做荷包蛋,還差點把廚房給拆了,至於什麼洗碗的事,別指望。
這難道是她生病後的福利?可是,傷疤在那裏,不是執意不提就代表不存在了。輕聲歎息,心想就先這樣吧,否則還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