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容總,借過
77.容總,借過
中國人的應酬,無酒不歡。盡管下午還要商討相關細節,酒還是應景的擺上了桌,每人身前一小酒杯,淺淺倒上小半,張謙睿作為主人,先幹為敬。
簡單在旁溫言勸:“張總,你不宜多喝,這一杯我來代吧。”
張謙睿卻搖頭,酒已經下肚。笑著坐下後,就與容爵這邊寒暄起來,內容依然圍繞在合作項目上,卻細心地把簡單杯裏的酒倒進了自己杯中,給她換上了開水。
這個小動作全都落在正對麵的容爵眼中,男人溫柔之中帶著成熟穩重,女人幹練之下有著嬌弱,這看起來是個挺和諧的組合,不過他好奇的是女人的嬌弱究竟有幾分是真,又有幾分是假。
捕捉到她抬起來的視線,透過黑色鏡框,看不清她的眸色,卻發現了令他覺得有趣的事。當一個女人對上一個男人興味目光時,多少會覺得羞澀,然後在幾秒對視後會轉開,可是這個女人卻就是那般毫不客氣地看著他,甚至那嘴角的弧度可引申為似笑非笑的譏諷。容爵得出一個結論:她在挑釁。
骨子裏潛伏已久的獵豹血性蘇醒,露出了戲謔的笑。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張謙睿的金屋藏嬌,已經徹底引起他征服的欲望了。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就是那葉子琪,他對她或許有男人的欲望,卻興致度不高,不會像現在這樣連血液都沸騰。
簡單與容爵對視了良久,看著他嘴角熟悉的謔笑,不由怔忡良久。那最初的時候,她化身為羊去誘惑他,那眸光中就是他現在這種,根本就不用女人的直覺,她知道容爵對自己產生了興趣。心裏有個聲音在問:真的要從頭再來過嗎?
耳邊傳來張謙睿的聲音:“Jenny,你忘了吃蝦過敏?”她愣了一愣,低頭一看,不知何時無意識地夾起麵前的口味蝦,手已經在剝皮了。直覺去看對麵男人的反應,這蝦子過敏她可是有過一段十分不好的回憶,某人在知道她有這個症狀後,惡趣味的次次都點蝦,那時她的過敏藥時時備在身上。
她失望了,從容爵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沒有熟悉的了悟。心中輕歎,這是一條艱巨又難走的路,可既然決定,就必須走下去。她不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而是還沒走到南牆的時候,總還存著希望。
殊不知容爵表麵看來不動聲色,心內卻起了波瀾,他倒不是想起了什麼,而是聽到說她吃蝦過敏,立即腦中就浮現她滿身紅痘痘的樣子,那一定很可愛吧。時隔兩年,無論有沒有失憶,他一樣是那麼惡趣味。且令他浮想聯翩的是,為她擦藥時,手撫過那肌膚的觸感,立即某處灼熱了。
簡單在洗手間裏,用冷水拍了拍臉,不知是包廂內的空調開得太熱的緣故,還是某人的視線太過灼熱,鏡子裏的女人雙頰緋紅,眸光如水,肩膀處的發梢彎起一個小弧度,這樣的她,看起來也算嫵媚了。今天是個新開始,她會讓那失去的記憶,一點點回來的。
推門而出時,愣住了。容爵居然就靠在洗手間正對麵的牆上,手上燃著煙吞雲吐霧,他的神色彌漫在煙霧裏,看不清晰,卻多了分妖嬈的性感。簡單一直覺得,男人在抽煙時會平添一分魅力,而容爵,會把這分魅力更擴大化。
低頭看了看那占了走廊大半位置的交疊的雙腳,她笑著說:“容總,借過。”其實她若是貼著牆邊走,也不至於會碰到他,可是這個男人現在這幅姿態明顯是在等她。
果然,容爵扔下手中的煙蒂,皮鞋踩了踩後,忽然跨前一步,離她隻剩一尺距離。邪魅輕笑,抬起手來。簡單條件反射想要躲開,可下一秒他的大手扶住了她的後腦,鼻梁上一空,那副黑框眼鏡被取了下來,露出了她黑幽的雙眸。立即垂落視線,定在他的薄唇處。
帶上眼鏡,不為別的,隻為遮去眼底藏不掉的情緒,她怕自己對他的情意無所遁形。在他沒有記起以前的情況下,這種感情可能會變成他征服獵豔的工具,也可能會被他不屑踐踏。這個男人有多混蛋,她不是沒領教過,若非他當初愛她,恐怕她會被他拆得連骨頭都不剩。
容爵卻把她這種反應當成了羞澀,他俯下身,臉湊近,氣息吐在她臉上,“你知道嗎?你有一雙十分迷人的眼睛。”溫柔磁性的嗓音,勾刮著耳膜與心。
簡單深吸一口氣,心中暗罵:混蛋,又用這一招!手肘假意一拐,人已經從被他圈住的地方躲閃開,而手指輕勾就從他手上拿過了眼鏡戴上,諷笑著反問:“是嗎?不過容總,在擅作主張前詢問對方的意見,是基本禮節。抱歉,我先失陪了。”瀟灑轉身,鞋跟輕敲地磚發出清脆響聲,到包廂門前推上門把時,眼角的餘光可見,那個男人還站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