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離開,抬頭看看天,剛下過一場春雨,雨後的天空潔淨得的如剛剛被水清洗過,陽光暖暖而照。
“前麵的同學等一等。”
聶雲楓身體微僵,這聲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轉過身,洛夏正往他這邊奔跑而來,如黑緞的長發和淺綠色的長裙在風裏飛蕩,看上去似春天的楊柳……
女孩兒越跑越近,聶雲楓覺得陽光越靠越近,溫暖也越來越近。可是,她應該不是在喊自己吧,自嘲地搖搖頭垂落視線,打算等她擦身而過。
可是淺綠的裙擺出現在了眼底,她竟停在了他跟前,驚然抬頭,怔住。
她的額頭有些薄汗,是運動後的痕跡,略顯淩亂的長發黏在沒有任何修飾的素顏上,半遮的眼瞳黑白分明,流轉的眼波清涼如山泉。今天她沒有紮馬尾,而是把頭發披了下來,如黑色的瀑布,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飄了眼遠處的教室,她是從那裏跑過來的嗎?原來她還沒有被司機接走。
一直覺得她像公主,白色再適合不過她。可是今天卻發現,原來淺綠色也是如此與她相襯,眉眼間那明媚動人的神采,擾亂了他的心神。
隻有自己知道,此刻他是屏著呼吸的。
“學長,你的課本掉了,我追了你一路,你一直都沒聽到。”她按著下腹喘了好一會兒,才遞上手裏的課本,那上麵赫然寫著他的名字:聶雲楓。
回眼看了下隨意掛在肩膀上的書包,果然拉鏈沒有拉好,可能在小樹林中轉身時,書本掉落了下來。接過課本,見她輕咬著因為劇烈運動而充血的紅唇,手指把淩亂的發別在耳後,甚至連臉頰也微微有些紅暈。
再度垂了視線,目光放在書本上,淺聲道:“謝謝。”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一抬眼就看進她美麗晶亮的眼裏。長長的睫毛帶著輕顫,襯托雙眸像兩顆水晶葡萄。心中一動,起了莫名的心思,露出痞子般的笑容:“追我追得這麼賣力?”
能夠讓一個女孩深刻的記住,那就是男人的壞。
這個道理他從小就懂,他的父親不就是壞得徹底,才讓母親念念不忘,就連得了憂鬱症,也依舊想著他回來。俗語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嗯?”洛夏愣了一下,有些吃不準他是在開玩笑還是什麼意思。
聶雲楓俯身湊到她麵前,與她僅隔一寸之遠,輕語中帶了調侃:“如果真喜歡上了我,那麼不如與我試試,嗯?”這麼近的距離,可感覺到她清淺的呼吸,而那清澈水眸中,是自己的倒影。
洛夏臉上的笑容凍結,僵硬地牽起嘴角,“聶雲楓,你在開玩笑嗎?這個玩笑不好笑!”從上學期軍訓開始,就注意到他這個人,雖然後來沒有再接觸,卻時常可從文麗的嘴裏聽到他的壯舉。
他是高二時轉學來校的,卻在期中時一舉奪下全年級第一的寶座,奠定了他在師長們心中的天才地位,至此這個地位再沒有人可打破。可是他卻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不與任何人走近,甚至經常還會缺課,但這無損他的魅力,依舊是學弟學妹們仰望和崇拜的學長。
風雲人物不外就是他這種,但洛夏覺得聶雲楓的身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感,常常會在上課時一抬眼間就看到他站在小樹林中,有時會向這邊屬望,有時隻是低著頭在冥思著什麼。白襯衣是他的主色調,可她依舊覺得穿著迷彩服的他更引人矚目。
在洛夏心思飄遠時,聶雲楓卻是心中一陣蕩漾,不為別的,隻為她口中吐出“聶雲楓”三個字,原來她知道自己。他的名字從她嘴裏喚出,有一種別樣的意味,她與別人的叫法不同,她在聶字後麵頓了下,就像有意拉長了那個音,多了綿軟的溫柔,而後麵“雲楓“兩字像是輕喃在唇邊。
他想說,他其實並非在開玩笑。
洛夏回神後就見聶雲楓怔怔不語,獨自尋思,心生一股懊惱,不想與他再瞎磨合,繞過他側邊,翩然而走,沒有絲毫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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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你不過隔了一個毫米的距離,卻是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