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地拉她起身,攬在懷中,手指從她長發裏穿過,感受那絲滑的柔順。洛夏發覺剛才嬉鬧的氣氛變了,變得曖昧,聶雲楓看著自己的目光變得迷離,微微有些不安,但卻沒有退開。意料中的,火熱的唇壓下,奪取了她雙唇間的呼吸。
在她反應過來時,他的唇舌已經侵入,彼此交纏著,通過那點點相抵觸覺傳遞愛的情意。隻是洛夏覺得今天他的吻有些與往常不同,似乎多了一絲凶猛與急迫,而他抱著自己的雙手緊到有些令她發疼,卻讓自己覺得是被需要的。
聶雲楓忽然睜開迷離的眼,看清身下的夏天羞紅著臉,長長的睫毛闔住明亮的雙眼,滿臉皆是陶醉。若是換了任何時刻,看到心愛的女人如此,都會身體發熱,情不自禁想要更多。可是今天,他的腦子裏被劈入了一把冰刀,身體可能還會動情,但神智卻已經是絕望在泛濫。
忽然,仍舊在他深吻中沉淪的洛夏睜開了眼,正對上近在咫尺的眸,那眼中來不及掩飾的絕望和悲傷被她精準抓住,心頓時慌亂起來,為什麼他會這麼悲傷?自從她來了以後,他一直都是很開心的,那種開心絕不是裝的,臉上的笑意溫柔到直達眼底,為什麼今天的他與往常不同?
直覺有什麼要失去一般,她化被動為主動,用力的摟住他的脖子,吸吮著他的唇,甚至手在他背後輕撫起來。她隻想擁有更多的聶雲楓,讓切切實實的懷抱,填補此刻慌亂不已的心房。她不要他那麼難過,她願把自己所有都奉獻給他,隻求他能有歡顏。
聶雲楓立即發現了夏天情緒裏的波動和急切,想出聲安撫,可是她卻緊緊地不肯放鬆,鼻子裏的呼吸變得常粗重,卻仍舊緊緊糾纏著不肯抽離。他能想到的,隻有輕柔地拍撫著她的後背,讓她不要害怕,不要驚慌,明白是自己眼底來不及隱藏的情緒感染了她。
兩個人就像是在死水中遊走的魚,絕望地想要尋找個出口,求得生的希望。無奈的是,那個生門,掌握在別人手裏。
夏天,你知道嗎?我唯一能做的是,把生的希望留給你……
眼角些微濕潤,他立即醒神過來控製住,不能再有絲毫情緒外露了,否則真要被夏天識破,就讓他們最後擁有這美好的瞬間吧。
洛夏的急切全都來自於莫名的心慌,漸漸的神智有些模糊,隻想切實感受聶雲楓的存在,在她勾住的臂彎裏。從最初確定自己心意後,到後來全身心投入且享受這個苦澀的愛情時,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至於是什麼樣的準備,又覺得懵懂不安,畢竟她隻有十八歲,並沒有經曆過,說不出道不明,隻迷茫地想把自己所有的美好,都給他。
毫無保留。
而那一天,聶雲楓一生都沒法忘記。
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可以擁抱著心愛的女人。他的血液在某處沸騰,甚至燃燒,但是他也隻是緊緊地抱著她,大腦一麵不受控製地幻想著他們情和欲交融的美好,一麵卻又清醒地提醒著他現實的殘酷,不敢更深的接觸。
等洛夏再次睜開眼時,發覺身旁已經沒有聶雲楓的身影。
他們居然就那樣在狹隘的沙發上廝磨了一個上午,做盡情人間所有的情事,卻似乎還差著那最後一步......直至午後,兩人朦朦朧朧睡過去。
看看牆上的時鍾,才午後兩點,她隻眯過去一個多小時而已。
耳邊一片靜寂,一點聲音都沒有。
那個阿列不是說,不要隨便出去的嗎?聶雲楓去哪了?眼皮跳了一下,直覺有不祥的事發生。立刻從沙發裏站起身,整個屋子所有房間都找了一遍,甚至連洗手間也沒放過,再跑到門口去看鞋櫃,果然,聶雲楓的黑色皮鞋已經不見了。
他真的出去了!
是阿列打電話找他有事,還是發生了什麼事,他不得不出去?
想拿起沙發旁邊的電話打給他,忽然想起自從到了這後,他們兩人的手機都被阿列帶走了,為的就是防止信號被截斷,暴露行蹤。也就是說,現在她根本無法聯係到聶雲楓。
心噗通噗通的亂跳,眼皮也一直在跳,她本不信這些,但是呆在這個靜寂得連自己心跳聲都聽到的屋子裏,而且再感應不到一絲聶雲楓氣息的時候,她卻信了。
“嘀鈴鈴——”洛夏驚跳了起來,電話鈴聲就像午後凶鈴一般,響亮的讓人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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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身處黑暗,僅能做的一件事,就是把生的希望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