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唯一念想(1 / 2)

67.唯一念想

67.唯一念想

聶雲楓心抽動,詫異地去看身旁的男人,他是在說他自己?設身處地進他的角色中去想象,若真遇上這種情形,他恐怕要崩潰吧,至少現在他知道洛夏的離開是安全的,她安穩活在世界的另一角。

“小夥子,可能是我們有緣吧,這些事如許多年了從未對任何人講起過,我的那個她也跟你的女孩一般,是那麼的美好動人,哪怕是過了十幾年,我都還能記得當初擁她在懷時的那種甜蜜,然而這種甜蜜是戛然而止的。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我費盡了一切都再找不到一絲蹤跡,不知道是我做錯了什麼讓她無法原諒我,所以給了我永不再見的懲罰。”

張謙睿再講不下去,眼底有濕潤的淚光。聶雲楓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其實個中滋味隻有當事人才能體會,旁人隻能做個忠實的聽眾而已。

或許是有了感同身受,也或許是同病相憐,讓兩個男人成了忘年之交。其實張謙睿雖人過中年,年齡上足可以當聶雲楓的父親,但他待人處世的態度卻是平易近人。話夾子打開後,得知他並非柔城人,而是柏城過來這邊洽談生意的,他在柏城有自己的公司,算是個成功的商人。但追溯過去,曾經的他隻不過是一個夜場裏的調酒師,他的女孩是他助理。

他們是同一種人,都曾生活在社會的底層,張謙睿在夾縫中求生到如今成為了一個成功的商人,這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也可以想象得到他的強大是為了能夠更有能力尋找到她,哪怕此去已是經年,哪怕他們都已變老,他都沒有放棄過。

而聶雲楓則仍在暗黑的地下生存,很感激這次與張謙睿的會晤,他給予的是一股正能量,至少可以讓他不那麼絕望,能看到一絲曙光。夏天的離開,帶走了唯一的光明,眼看著似乎再無翻天之日,可張謙睿告訴他,堅持是他們唯一可以做的事。

那個清晨,夏天離開了柔城,去到紐約。那個晚上,聶雲楓結識了張謙睿,成為莫逆之交。但君子之交淡如水,不用過多往來,畢竟自身原因,不容許他有太接近的朋友。

他知道洛夏去紐約,陸城給她安排了重修音樂學,等讀完課程後將會送到維也納學習最純種的音樂,可能將來的某一天,她會站在世界之顛,成為著名的鋼琴家。

這是他與陸城的約定,他做劊子手斬斷洛夏的愛情,而陸城則做放她自由的引路人。黑麵白麵由他們兩個人詮釋不同的角色,達到的效果異常維和。

不管如何,他終究還是成功的把夏天推離了黑暗世界。事後,他為了斷了自己的念頭,把所有有關她的東西都統統扔進了垃圾箱裏,什麼都不剩。因為麵對滿屋子都是有關她的回憶,他覺得會窒息發瘋。甚至那早已離他遠去的憂鬱症和幻覺,又在若隱若現的回來,整座房子裏,充滿了腐朽的氣息。

可是隻過了一天,他就後悔了。

如果說連回憶都沒有了,那他還剩下什麼呢?難道真的等著靈魂枯寂和絕望到死嗎?慌不擇路地跑去垃圾箱那裏找被他丟棄的物件,但垃圾車卻在前一刻把東西清理帶走了。

他不甘心,開車去追那垃圾車,最近一陣子阿列一直有教他學開車,他說都坐到“楓哥”這個位置了,哪能沒代步工具呢。可通常情況下,他還是不太習慣自己開,總覺得掌握一輛車就像是掌握人生一樣,難以把持。

等他趕到垃圾場時,發現所有有關洛夏的一切回憶都被焚燒至盡。站在熊熊烈火前,絕望從心底油然而生,什麼都沒有了,就像他和她的感情一樣,一丁點都沒有剩下。

頹然,心灰意冷,是他的寫照。

手插進兜裏,觸及到紙團,心中一麻,立刻拿出來,如獲至寶。那紙團,正是洛夏最後留給他的便利貼,那天他揉成一團後,又撿起來隨手塞在了口袋裏。

唯一僅剩的,就是這了。從那天開始,那張便利貼被他鋪平了夾在一本書裏,然後藏在抽屜最深處。不敢常常去翻看,但每天晚上躺在旁邊,就感覺心內還有一股暖流。

也算是飲鴆止渴吧。

與陸城的關係,因為洛夏的離開,反而沒了隔閡,真正成了他的左右手。那晚遇襲的事聶雲楓並沒有多言,阿列也沒問當天他去了哪裏,似乎心照不宣任由他在那天可以暫時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