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的盧心中實在不甘,但見周遭兄弟姐妹早就已經歸了槽位,白小莫也早就已經不在左近,李觀瀾負手而立神態風姿似絲毫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好像即使自己能將盧容川甩脫背上,也無法脫離他的掌控,隻得仰天長嘶一聲,前蹄抬起,人立當場,它本是馬中翹楚,這一番竟是如龍風姿,連盧天遠心中也不得不讚歎一聲。
賽的盧確實是一匹難覓的神駒,可惜盧天遠雖不是人王帝主,卻有著那些為人主者最大的毛病,一個人無論多麼有本事,一旦有了謀主之心,就無論如何活不下去了。賽的盧雖然隻是匹馬,雖然是匹神駒,卻依然逃不脫這悲劇的命運。
賽的盧見掙脫無望,雙目赤紅仰天倒地,它寧可將自己摔倒,也不願落下被盧容川征服的話柄。盧容川終於被它甩倒在地,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賽的盧竟然會轟然倒地。
幾個精壯的士兵立刻將賽的盧四蹄攢綁,抬回了馬廄裏。
盧天遠一臉怒容,帶著大家回到了大帳,此時大帳中白小莫已經被雙手反綁,跪在一旁。
盧天遠厲聲道:“都是這個妖女,才害得賽的盧失控,你說!你用了什麼妖法?”
其實白小莫的嘴早就被麻核堵住,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盧天遠怒道:“我鐵血三千騎剛剛誓師抗日,就有妖女降世阻撓,可見日本人侵略我中華是用了妖法,墮入魔道的,我們雖然都是肉體凡胎,卻決不因這些鬼蜮伎倆所畏懼!來人,將這妖女和那劣馬拖出去,各打一百鞭子,明天早晨我要拿它們祭旗!”
白小莫淚流滿麵,她被兩名士兵緊緊箍住雙肩,一雙美目中充滿了哀求的看著盧容川,可是盧容川卻輕蔑的將眼睛看向一邊,一點也不似那日雪中的柔情繾綣。
李忘猛然出列抱拳道:“大帥!小莫她是我帶回來的,我能保證她絕不是妖怪……”
盧天遠並沒有阻止士兵拖拽白小莫的腳步,而是輕輕的說了一句:“你別說了,我意已決。”盧天遠知道李忘從小聽話,一直未曾頂撞過自己,卻不料這一次,李忘竟然繼續進言道:“大帥,那日我與大哥引兵追擊韓延平和秦仲,誤在雪地中中了埋伏,若非小莫帶著動物們趕到,我二人並那些兄弟早就已經葬身山穀之中,無論小莫究竟是何身份,如此恩將仇報,忘恩負義的事情我們不能做出啊。”
盧天遠怒道:“那妖女這一番救你,是為了博得你的同情和感激,下一次便要害你了!”
李忘道:“下一次畢竟還沒有發生,我絕不信小莫是妖精。”
盧天遠怒道:“你不信,我卻信!我決不許我鐵血三千騎中有這般宵小!”
李忘竟然也是一臉怒色道:“那好!盧叔叔,您別怪我。”
李忘說著大步向外走去,這是忽然一陣勁風撲麵,盧容川已經擋在李忘身前。
“兄弟,不要壞了咱們的交情,為了一個女人不值得,咱哥倆兒喝過酒起過誓的。”
“閃開!”李忘厲聲說了這兩個字,神色無比堅定。盧容川擋在他麵前也是無比堅定。
較量。
這個時候別無選擇。
可是盧容川縱使得到李觀瀾指點,卻畢竟沒有得其真傳,李忘盛怒之下,竟在三十招之內將盧容川製倒手底。
李忘大步出了帳子。
帳子裏李觀瀾閉目不語。
盧天遠問道:“你為何不製住他?”
李觀瀾笑了笑說:“雖他們去吧,少年人誰還沒有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時候?”
盧天遠道:“你不怕我殺了他?”
李觀瀾哈哈大笑道:“我不信你敢!”
白小莫和賽的盧一人一馬分別被高高吊起,兩個士兵一人手裏拿著一根帶刺兒的馬鞭狠狠的抽打。
賽的盧一身雪白的皮被打得血翻肉卷卻不住的高聲嘶鳴,一雙赤色的眼睛中充滿了不屈。
白小莫潔白的衣襟上也早已經被自己的鮮血染後,那士兵抽打完她身體正麵已經開始打後背和屁股,白小莫身體嬌弱,已經死去活來了好幾回,身上被冷水潑過,這寒冷冬季頭發上都結了冰茬兒。
這是李忘大步流星的趕來,大喝了一聲:“住手!”
早有兩名士兵舉起了步槍對著他,卻見李忘右手一震,兩枚鐵丸射出,將那兩名士兵的步槍輕輕打落。兩個打鞭子的士兵早就嚇得軟倒在地。
李忘怒發衝冠,回風劍瑩然出鞘,及鋒過處,綁住白小莫和賽的盧的繩子如泥而斷。
李忘左手攬住白小莫,隻見她蒼白的臉因疼痛而更加蒼白,白小莫已經幾乎暈厥過去,沒有了神識,李忘仰天一吼,聲音幾遏行雲。這是一聲馬嘶隨他聲音而起,一人一馬嘯聲高低相和說不出的悲淒與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