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看他們兩個都是怪物。我的天啊,我真是三生有幸,居然和這樣的人一個班……”李靜莎一手撐腰一手扶額,表現出一副痛心疾首朽木不可雕的樣子,“要是這個班有一天能夠像其他班一樣波瀾平靜,不出這麼些奇奇怪怪的事,我可真的就是祖上積德了!”
說著說著,她便拉著向陽的手走出了教室。
雖然李靜莎的說法有些偏激,不過本質上是沒有錯的。這個班因為有了葛司亦和淩安,天天都會鬧出些莫名其妙的事。
比如說有一天,劉開生找葛司亦談話。原意是想讓她好好學習,覺得她還有希望上重高,結果事情到最後演變成了葛司亦在辦公室裏講述自己人神共憤的奮鬥史,根本不管劉開生是否還有話說,隻一個勁說自己有多麼多麼努力,多麼多麼認真,每天的作業都做到半夜,以至於白天到學校就犯困……說著說著竟然開始涕泗橫流,害的劉開生立馬對她好言相勸,說什麼“老師懂了,以後絕對,絕對不會再讓你來辦公室了……”
本來是一句充滿諷刺的話,聽在葛司亦耳朵裏就成了一翻鼓勵,於是後來變本加厲的在課堂上鬧,鬧累了就睡。睡著了也不必擔心被人吵醒,因為有淩安在她旁邊坐著。也正是因為如此,才發生了今天那樣的“慘劇”……
此時葛司亦突然從睡意中完全清醒,因為她發現淩安不見了,思來想去這才記起他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去了。於是她拿起飯盒連帶淩安的那份一起,走向了天台,準備等著淩安來吃午飯。
此時,辦公室裏……
“淩安啊,你告訴老師,你為什麼會那麼做呢?”劉開生麵對麵前這個雖然隻有14歲,但是卻比他還高的男孩,不知怎的竟心生壓迫。
“……”淩安沒有說話,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雖然他的這個動作隻是出於自然,但是在劉開生看來卻是備受諷刺……
“你應該知道,在課堂上睡覺是違反紀律的,你怎麼還能幫著葛司亦來挑戰老師的權威呢??”劉開生不露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想離開那層陰影的覆蓋。
“……”依然不說話,保持沉默。
“我說淩安啊,你是我們班少有的成績拔尖的男生,怎麼就在這些事上就讓老師們操心呢?”他以為淩安是覺得自己錯了才不說話,於是底氣越來越足。
“……”沉默是金,依舊沉默。
“我知道你是個穩重內斂的好學生,所以以前都不會太苛刻你,可是今天你這樣做,真的讓老師很寒心啊……”他越說越來勁,越來勁就說的越多。
“……”這廝秉持著沉默到底的原則,不說話就是不說話。不過他的眼睛卻悄悄撇向辦公桌上的鬧鍾……
接著劉開生仗著自己曆史老師的文化,講完道理就開始列舉前朝的人,說什麼要無條件服從上級命令才能夠做好大事雲雲……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顧自的講說著,而淩安根本絲毫沒有受影響,過了會才語氣淡淡地道:\"你不餓嗎。\"
“啊?”劉開生先是愣了一會,再看了看眼前那張自始至終沒有改變過表情的臉,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像小醜。可是又不能發火,不然有失老師的身份。隻好悶悶的說:“時間也不早了,你走吧,記住以後不要再犯了!呃……我是說,盡量……”
哎呀,丟臉,不就是教育一個學生嗎!居然看起來一點作用都沒有……太丟臉了……劉開生腹誹著。
淩安沒有別的話,隻是淺淺鞠了一躬,也不知是對剛才的教育表示回應還是隻是禮貌的告辭。
接著便轉身幹淨利落的離開。
當然,他並沒有感受到身後的某位老師正在用幽幽的眼神看著他,並且喃喃地說:“這孩子應該不是自閉吧……不是不是,看起來挺陽光的……唉,這學生真是一屆比一屆難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