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池的天氣總是讓人很意外,昨天還是豔陽高照,今天就大雨紛飛了,莫言好不容易從櫃子裏翻出一件厚一些的外套,卻又發現已經短了一截,穿不了。莫言歎了歎氣,哥哥做事不是一般的馬虎。
莫言猶豫了半天,才穿上另外一件白色的外衣,拿著傘下去打飯了。
走下樓,莫言就看見了葶妁,她打著一把綠色的傘,拿著飯盒站在宿舍樓中間的路上等著自己。
莫言叫了她兩聲,便鑽進她的傘下往食堂去了。
快到食堂的轉角處,一陣風就迎麵刮過來了,莫言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頭發也隨風亂飛起來,莫言一隻手按住衣服,一隻手端著飯盒,覺得舉步維艱。心裏不禁抱怨,這臨池的天氣,真是壞到極點了。
“這種天,連吃個飯都這麼困難,還怎麼讓人讀書啊,真是煩死了。”葶妁抱怨了兩句,聳了聳肩,雙臂覺得有些冷。
莫言轉過身一看,才發現她穿的很單薄,再摸摸手,冰涼。莫言皺了皺眉頭,從她手裏拿過傘。到了一棟樓下的拐角處,又把外套脫下來給葶妁,讓她穿上。
“你穿著,身體那麼弱,生病了怎麼辦?”莫言說完,接過傘,讓她穿上。
葶妁確實冷了,猶豫了一下就穿在了身上,然後又頂著風雨去食堂。
這樣的天氣莫言倒是經曆了幾次,初中的時候還有比這個惡劣的,那時莫言打著傘寸步難行,身上都濕了一大片,腳下都成了一片渾濁的汪洋。莫言正想著怎麼去教室時,秦亦就從莫言身邊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莫言,又兀自往前走,走了兩步又轉過身看著她,有些莫名其妙。望了一會兒,他又走回莫言身邊,蹲在她的麵前:“來吧,我背你。”
那時莫言還剛上初中,也隻知道這個人和自己是一個班,連名字都還記不清楚,更不知道他是好意還是搞怪,心裏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莫言的臉微微發燙,心裏七上八下的,一看周圍都是蔓延的渾濁雨水,衝刷著被風雨打落的樹葉,在莫言的腳下翻滾著。莫言又試了試,還是挪不開腳,心裏焦急慌亂起來。
秦亦轉過來看了看她,一臉正義的說了句:“老師說要幫助有困難的學生,所以我才背你,要是你再不上來,我就走了啊。”
莫言臉又紅了紅,眼看就要上課了,要是遲到了又會被罰站,心一橫,就趴在了他背上。
莫言討厭這樣的天氣,既下雨又吹風,做什麼事情都不順手,上課也無法集中精神,不過莫言卻獨獨喜歡下雨時安靜的感覺,好像天地間都在陷進這雨聲裏,淹沒了所有的喧囂和煩躁,隻剩下嘩嘩作響的雨聲,仿佛回歸自然一樣安靜無餘。
那種雨也隻有秋天的時候才下得多,要麼就是春天,夏天幾乎是沒有的。
可莫言卻又不喜歡秋天。
這還真是件令人糾結的事情。
想到這裏,莫言輕輕一笑,瞬間又恢複了平常那個莫言,倒讓葶妁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自從葶妁認識莫言以來,就沒見過她開懷大笑,好像她天生都是一副淑女相,少語,難怒,讓人有些琢磨不透,搞不清楚狀況。可是幾年相處下來發現,她卻是個愛幫助人,心腸又好,同情心特強的人。葶妁倒是有些明白,莫言天生性格如此,不過也不會委屈了自己。
“嗨,葶妁!”
葶妁轉過頭,看見生生和小馬正在一邊吃飯,也衝他們揮了揮手。
“莫言也在啊!”生生說了句,又看向旁邊的葶妁,“最近都沒怎麼看見你們,還好吧?”
葶妁點了點頭,又說起現在的情況來。
生生和小馬是一對雙胞胎,兩兄弟除了長得神似,連性格都一個樣,平時話又特多,對人熱情,莫言和葶妁也就高一上學期才和他們一個班,後來兩個人愛打籃球,拚進了校隊,也就調班了。
“秦亦呢?沒和你們一起來吃飯?”莫言到處沒看見秦亦,也就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