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依舊，隻是坐立在鋼琴邊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莫言恍然間又想起曾經的某時某刻，橘紅的夕陽透過窗隙投下來的光，灑在那溫和的側臉，帶著淡淡微笑的時刻。
好像沒過多久，又好像隔了一個世紀，漫過了一生這樣長。
她走到他的身後，他才停下了手，微低著頭，輕聲說了句：“莫言，你來了。”
他從來都叫她莫言，偶爾還會有句莫言同學，卻從來沒有像秦亦葶妁那樣叫她言言，不知不覺間，一聲莫言似乎將他們的距離分隔了好遠，又好像是一聲莫言，將他們原本的同學關係變得微微奇妙一點。
莫言沒說話，並不是她故意不說，而是她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要開口說什麼。
“想聽什麼曲子，我可以彈給你聽，算是謝你的吧。”沉默之後，汪檸先開口。
“不用謝我的。”
“不，這些天沒有人對我說了那些話，所以我謝謝你。”
莫言有些失望：“你不把我當朋友嗎？朋友之間是不用說謝的。”
他輕輕一笑：“看你的樣子，好像受委屈的是你一樣。”
莫言有些結舌，半天才開口問：“你和她真的.........”
“像你們聽到的那樣，但是也不一樣。”
“那你傷心的是什麼？是她的過分，還是.......”那句你不能和她在一起，莫言開不了口，最後化成省略，無盡的延續。
“沒有，可能是她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莫言的心抽搐了一下：“其實，你可以不這麼為難自己的，你明明知道，臨川一中，並不是沒有比她更好的女生。”莫言知道，其實真正喜歡他的人，優秀的還大有人在，自己，不知道算是什麼，這句話，或許也是在說服自己。
他沉默了半響：“或許是這樣的。”
“為什麼要是或許不是一定呢？這明明就是事實，隻要你把眼光放開，就會找到比她好一百倍的女生的。”
或許是莫言說這句話時顯得有點激動，潔白的臉頰染上了一點點紅暈，讓原本沉靜的臉上多了一絲特別。
汪檸沒有見過這樣的她，隻是在恍然的一瞬間，覺得莫言有那麼些不同，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細微的美。
他輕輕一笑：“說得很對呀，得到證實了，你就比她好很多，很多方麵。”
莫言一驚，隨後眼眸淡下光來，劉海垂下了半邊臉，讓汪檸看不清她的表情。
“其實，能認識你真的很高興。”汪檸說道，“好像永遠都會陪在你身邊的朋友，難過的時候可以對她說出來。”
莫言沉默。
“很羨慕你和秦亦，可惜我身邊從來就沒有那樣知心的朋友。”
“其實我們也是朋友的。”
“嗯。”
“莫言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我們不是朋友嗎？還說謝。”
“有件事，我還要跟你說對不起。”
“嗯？”
“曾經姍玉讓我做一件事，是關於你的。”
莫言一驚：“我的？”
“還記得上學期你的那篇稿子嗎？就是刊登在校刊上麵那篇。”
莫言似乎料到他要說什麼了。
“當時你應該知道，她對你有些偏見，所以看見你的稿子被選上時，要我把它換下來。”
雖然莫言早就知道，但是他這樣提起，心裏還是有些不忿，雖然後來事情平靜過去，但是對於那時的她來說，心裏的情緒是千萬也說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