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出來的成品,有點麵霜的意思了,水多了。
穀凡看了顏舒一眼,見顏舒滿臉的驚喜,頓時也開心起來。
“舒兒,你試試!”
“嗯!”顏舒歡快地答應著,伸手挖了一些出來,在另一隻手背上試。水水的,果然和自己從前用過的麵脂都不一樣呢,抹開後,覺得手背上都帶著絲絲的水氣,一點都不幹。顏舒不由笑了起來。
穀凡自己也試了試,當然比不上乳液水潤,但也足夠瞧了。
穀凡總算放下心來。
其實這一次的試驗並不是特別的成功,但是對於從豬油麵脂進化來的保濕霜,兩人都感到無比的滿意。當然以後還要不斷的試驗,來找尋最佳的比例。還有玫瑰純露——如果加了它,效果也會好上許多,畢竟是水精油。
就是這樣,顏舒已經是高興地說不出話來了。這是第一次有人為了他專門地去做一款麵脂,這種被關心、被重視的感覺,自娘去世以後,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從前娘還在的時候,家境還很好的時候,娘送給過他一串六分重的珍珠項鏈,*七十二顆,不長不短,戴上剛好垂在胸前。雖然不是那種最貴重的正圓,但光澤、光滑程度都是第一等的,是娘親自為他一顆一顆選的,足足花了一千五百兩銀子,在蔚縣沒有哪個男子有如此貴重的首飾,僅此足以羨煞了全蔚縣的男子。
娘說,貴重的珠寶是一個男子的身價與底氣。
娘從來不吝惜地他的寵愛,娘說顏記是他的陪嫁!
娘精心為他挑選妻主,娘說那是他一生的依靠。
他的日子一直過得是那麼開心和無憂。
可惜的是,顏記倒了。
倒得那麼突然,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於是一切都變了。
他失去了疼愛他的娘,失去了未成親的妻主,也沒有保住娘給他的底氣。
如今,又有一個女人願意為他花心思,盡管她可以給他的是如此的少,盡管隻是一盒談不上名貴的麵脂,他卻還是感動的熱淚盈眶,那是珍惜,他分得清,是珍惜,是愛重,是嗬護!
這是自母親去世以後,唯一一個用盡全力去疼他的女人!
他怎麼能放手?
不,他絕不放手!
就算她退縮,他也不放。他從前說過的話,都不再作數,他不放,她走哪,他跟哪。他不知道失去了她以後,還會不會有一個人像她一樣,憑心愛護他!
顏舒突然抓住穀凡的手,認真地說:“我從前的話都不作數,如果有一天,你想離開,必須帶我一起離開!”
穀凡驚詫,既而微笑,撫了撫顏舒的頭發,輕聲說:“傻舒兒,當然是你在哪兒,我在哪兒,我怎麼會離開你呢!”
一盒麵脂而已,就讓舒兒感動成這樣,也讓穀凡很是心酸。她的舒兒,求的是如此的少,老天,你怎麼可以讓他不幸福?
有過了前兩次經驗,第三次出來的麵脂,形態明顯更好,不會凝成一塊,也不會太稀薄,看起來水水的,但又凝而不散,光潔如玉,還帶著微微的粉紅——這是那浸油的緣故了。
穀凡與顏舒開心地抱在一起,又跳又笑。
而前兩次相對比較失敗的麵脂,顏舒當然舍不得丟掉。
穀凡說:“第一次的那個當手霜不錯的,本來手部的皮膚就比臉上的幹,可以更好的滋養一下,舒兒以後手沾了水後,一定要抹上,手也會永遠細細滑滑的;那個比較稀的,其實也還不錯,就是保濕效果會比現在的這個差點,但若是臉上油氣重的時候,也可以用。”
顏舒連連點頭,“嗯,聽你的!”
還剩下一些浸油,穀凡索性再做一次,“這次的,就送給伯父用吧,讓伯父也開心一下!”
顏舒撅嘴道:“我還不知道給爹用嗎?那麼多,我一個人得用多長時間啊!就你會裝好人!”
穀凡眨眨眼,悄聲說:“裝好人,還不是為了討伯父開心,還不都是為了你嗎?”
顏舒知道自己不該笑,可不知為什麼就是忍不住想笑,要笑不笑的,實在辛苦。
穀凡笑道:“想笑就笑嘛,又沒有人捂著你的嘴,反正就是咱們兩個人說話,別人又不會知道。”停了下,又說,“當然伯父也不會知道。”
顏舒終於笑了起來。
剛剛傷感的氣氛終於衝淡了。
那一刻,穀凡變得異常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