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到底不如她(2 / 2)

嗯,真是好極了。她癡了這麼多年,終於發現其實這個男人沒那麼多值得她愛的。愛到最後,如果連尊嚴都已經耗盡,她還拿什麼去繼續守在他身邊。又憑什麼,還要繼續愛他?

門口處有些躁動,溫太妃和風城啟月進了來。看見上官取露,溫太妃笑道:"淩王妃也來了。"

"拜見溫太妃。"上官取露溫婉一笑,朝太妃福了身。

溫太妃示意她起來,朝楚歌看了一眼,又看向小太監端著的墮胎藥,笑道:"王上可是要誅殺自己的孩子?"

風城啟難冷冷地開口:"一個宮女有孕,太妃怎的就能確定那是孤的孩子。孤隻不過是在正宮闈罷了。"

楚歌臉色一白,倒笑得越發堅定了起來。

風城啟月怒道:"皇兄,她是你的女人,你怎生能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風城啟難淡淡瞥他一眼,道:"你還知道她是孤的女人?"

風城啟月一窒。溫太妃看著風城啟難問:"王上是不打算要楚歌這丫頭了是麼?"

上官取露看著風城啟難。他依舊沒什麼表情地道:"溫太妃此話何意?"

溫太妃笑道:"既然楚歌已經是與王上再無瓜葛的洗衣宮女,肚子裏的胎兒王上也說不是你的。那便將楚歌給了我罷,恰好這佛堂清淨地,總比那紅粉堆裏的罪惡少。"

風城啟難不語,上官取露卻皺了眉道:"溫太妃的意思是讓這孽種留在宮裏麼?無名無分,來曆不明,豈非讓人笑話!"

"無名無分?"風城啟月冷了顏色,道:"淩王妃,宮裏無名無分的人多了去了,楚歌好歹曾經也是貴妃,是宮裏的正經主子。比起別人來,倒是好得多的。"

淩王妃臉色一白,咬緊了下唇。風城啟月這話分明是在諷刺她!可是要不是左楚歌,她早就是啟難的女人,又怎會...又怎會嫁給淩王!

一把劍橫在了風城啟月的頸間,眾人都是一驚。風城啟難冷冷的聲音在屋中響起:"你再對她出言不遜,休怪孤不認你這皇弟。"

劍是一旁守天的佩劍,自然是鋒利無比。風城啟月的脖上被劃破了,流下些許鮮血,染了那月白的衣袍。這如月般的男子淡淡地笑了一聲,卻不畏那劍鋒。隻看了不遠處楚歌蒼白的臉一眼,道:"我也想不認你這皇兄,那麼便不用顧及這綱紀倫常,生生錯過了她。"

溫太妃想阻啟月,但話已出口,屋內一時安靜。兩個極似的男子對峙著,帝王的怒氣,毫不掩飾地釋放了出來。

一隻素白的手,帶了些被冷水泡出的紅腫,輕輕端起了托盤上的藥。明明很細微的聲響,卻驚了屋內眾人。

風城啟月一慌,竟不顧喉間還橫著劍,便想去阻那女子。風城啟難眸色一動,卻被上官取露扯住了袖子。轉頭,眼前的女子眼裏含了淡淡的委屈和責備,竟讓他半分也動彈不得。

楚歌嗤笑了一聲,一口飲盡碗裏那漆黑的藥汁,道:"爭論半天,不過是為我肚子裏這不該有的孩子罷了,不要便不要,留這許多羈絆做甚!"

腹部開始有絞痛傳來,楚歌最後看了一眼風城啟難,暗笑他臉上那不該有的驚怒表情,一字一句地道:"風城啟難,我們兩清了。若有來世,我左楚歌,必不再愛你!"

身子止不住地軟了下去,最後映入眼簾的是風城啟月心疼地抱著她的樣子,以及不遠處上官取露難看的臉色。

風城啟難呢?她不知道。隻是以後,他在哪裏,怎樣。都與她再無半分關係。

從前她笑紫襲說:"你怎的這般絕情,雖然月流離對你狠了些,不過你也曾那樣深愛他啊,怎的這般說刺就刺下了。"

獨孤紫襲當時隻淡淡地搖了搖頭,道:"先愛的那個人是會卑微一些,可是卑微也是有限度的。他屢次傷我,竟當我的心不會疼了麼?如今刺死了又如何,總歸受傷的不再是我了。他的生死,都不再與我相幹。"

她那時候覺得自己定然是做不到紫襲那麼灑脫的,卻沒想到,隻是原來她沒有如此絕望過。一旦心死,又怎會原諒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

愛別離,怨恨對。她與阿蕭,不過是一場小戲,主角登場的時候,她便必須將他讓出了。

這樣的感情,要來幹什麼呢?徒作傷悲自相憐而已。

歌兒不愛阿蕭了,再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