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盛駱慢慢收回手,背在身後,看著風城啟月的眼睛,淡淡地道:"又是一個不坦誠的人,七王爺,你今日為何會在這裏出現,你自己也不知麼?你王兄是,你亦是,承認自己的感情,有那樣難麼?"
風城啟月一愣,有些訝異地打量了一下鳳盛駱。這男子,容顏絕美,眉目間偏生帶了放肆不羈的瀟灑。別人不敢說的,他卻像萬分正常不過的話,這樣說了出來。似還在笑他,敢愛不敢言。舉手投足之間,總有些楚歌的影子。不,應該是楚歌身上,全是這個人的影子。
楚歌靠在床頭,蹙眉看著這二人,想了半天,終於開口:"你們還是都先回去罷,等會不語守幽該進來了。"
"楚兒。"鳳盛駱皺眉,臉色不怎麼好地看了風城啟月一眼。他好不容易讓她有些勇氣,卻全因這人的打岔,功虧一簣。楚兒這丫頭要是打定了主意,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此時此刻,再多說,已然無意義。
不語推門進來,看著裏麵,一愣,隨即帶了這冬天的暖陽,歡快地撲到楚歌的床邊。
"主子,你醒了?"不語緊緊捏著錦被,眼圈兒又紅了,看著楚歌那雙許久不見的水眸,差點落下淚來。
屋內,紗帳低垂,早已沒有了那兩人的影子。楚歌微微一笑,任不語抱著她,將眼淚兒都擦在她的衣襟上,哭得跟一個幼童一般。
守幽聽得聲音,連忙進了殿來。看見楚歌蒼白卻微笑著的臉,不禁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笑道:"可算是苦盡甘來了,娘娘,您再不醒,天就要塌了。"
楚歌一笑,搖頭道:"哪得那樣誇張?守幽,快過來把不語拉起來,我衣服都濕透了。"
不語抬頭,嗔怒道:"主子,你這說的什麼話,奴婢為您傷心了這樣久,現在您好不容易醒了,還不許人家哭了麼?"
守幽聲音也哽咽,臉上卻笑得開心,道:"是啊,不語天天燒香拜佛的,咱們鳳鳴宮差點給她弄成寺院了。娘娘就讓她哭罷。免得她一個傷心,水淹鳳鳴宮了可怎麼好?"
楚歌點頭:"守幽言之有理,不語,哭罷,待會兒記得把你主子我的衣裳拿去洗了就好。"
不語臉上一紅,轉頭撒嬌似的瞪了不語一眼,怒道:"你們取笑我!"
兩人撲哧一笑。
太陽終於升起了,照得鳳鳴宮一片金碧輝煌。楚歌看著外麵的好天氣,微微一笑。
???
知道那會子是上官取露在闖鳳鳴宮,楚歌便也沒讓人去告訴風城啟難她醒了。身子還是疲乏,她隻能靠在床頭休息。
"守幽,紫襲呢?"突然想起,楚歌開口問道。
守幽正想說不知道,卻見門外一襲紫衣的女子踏門而入。許久不曾看見她了,守幽此時看見獨孤紫襲,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
"剛說到你,你便來了。"楚歌展顏一笑,打趣道:"最近輕功的修為可是大有進益?"
獨孤紫襲走到楚歌床邊坐下,看著這活潑亂跳的精神頭兒,終於也鬆了口氣,麵無表情地道:"我殺人的功夫進益了,輕功倒是沒有。"
這語氣平平淡淡,偏偏有一絲絲殺氣,聽得楚歌心裏一顫,連忙討好地抓住紫襲的手,笑道:"好紫襲,好師姐,我才剛醒,你總不至於再讓我睡過去罷?"
紫襲冷哼一聲,拿眼瞥她:"若你沒有逞強,也不必睡這樣久了。"
楚歌幹笑兩聲,怎麼一個二個都覺得她不該救風城啟難呢?這是燕國好公民的正確觀念麼...
"我睡著的日子裏,你一直在鳳鳴宮呆著的麼?"楚歌趕緊地換個話題,卻不知,這一問恰好問到了點兒上。
獨孤紫襲沉默,然後搖頭。她當然不可能一直在皇宮這種消散意誌的地方。楚歌昏迷半月,她接了十筆殺人的單子,全部幹淨利落地完成了。近日落花宮動作頻繁,若沒猜錯,不久之後應該又有一場大戰。
"那月流離呢?"楚歌問。
獨孤紫襲雲淡風輕地道:"他回伏羲宮了,近來事情多,總有一個人要回去撐著。總歸他在這裏無牽無掛的,倒不如回去做事。"
楚歌點頭,那禍害走了當然好,隻是...他怎麼會不把事丟給紫襲,而是難得地自己回去了?
獨孤紫襲看出了她的疑惑,輕笑一聲,淡淡地說:"對了,我忘記和你說,下個月初八,我會同步祈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