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回答。
沉默便是默認。
薑玖立馬明白了，伸手準備撩起他褲管，卻被他一把抓住。
“別看！”
“為什麼？”
“醜。”
他傷口醜陋，他不想嚇到她，更害怕她看過之後會嫌棄他。
薑玖聽了什麼也沒說，蹲下身子，拿開他手，再一點點撩起他褲管。
斷腿橫截麵就此暴露無遺。
雖然骨肉早已經自動愈合，但因為不完整，整個橫截麵看起來坑坑窪窪，到處都是疤痕，像極一塊爛掉了的肉。
這樣一塊爛肉，換做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惡心可怖。
薑玖看在眼裏，卻隻有滿滿的心疼和自責，眼眶一紅，再忍不住低頭輕輕吻在他斷腿上。
斐覺瞬間愣住，“薑玖，你……”
你後麵就沒有下文了。
他知道，她是在以這種方式告訴他她不嫌棄他。
薑玖吻完他腿，便幫他把褲腿放好下來。
“痛嗎？”
“不痛。”
至少現在已經不痛了。
薑玖還是很心疼。
“以後就讓我當你的腿吧，你想去哪我就帶你去哪，好嗎？”
“我——”
“不要拒絕我。”
不給他說不的機會，薑玖搶先說，“你知道的，隻要是我想做的事情，誰都攔不住。”
斐覺聽得無奈，“我知道阻止不了你，隻是，你確定要把你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我身上嗎？”
薑玖不答反問，“如果單單陪在你身邊就是浪費，那請你告訴我，這些年你為我做的事情又算什麼？”
“這些年？”斐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難道，你都知道了？”
“是，我全都知道了。”
“什麼時候知道的？”
“昨天。”
薑玖沒有絲毫隱瞞，當即將自己是如何知道的全都說與他聽。
末了才問他，“為什麼你從來不告訴我你暗戀我，當年讀書的時候也不向我告白？”
斐覺難掩傷心地垂下眉睫，“你忘了嗎，我跟你告白過的了，是你一直沒有回應我……”
當年操場上，他對她一見傾心，偷偷給她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情書。
原以為很快就會收到她回複，誰知道不但沒有，後麵竟還在操場的垃圾桶裏撿到了那封情書。
他以為她不喜歡他，厭惡他，傷心之下沒多久便離開金陵去了法國留學。
薑玖聽得驚訝極了，“這怎麼可能？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她從來沒有收到過他情書，更別說是把他情書扔到垃圾桶裏，可他卻信誓旦旦地說他給她送過情書。
要真是這樣的話，當年他寫給她的情書呢，去哪了？
那麼長一封情書，總不可能長出兩條腿自己跑到操場的垃圾桶裏去吧，還那麼巧合被他撿到？
“難道是他把你寫給我的情書偷偷扔了？”
她說的“他”是她前男友葉臨凡，也是當年讀書時她同桌。
那時候有很多男生喜歡她，為了追求她，總是往她抽屜裏塞各種各樣的禮物，小到一張紙條，大到一束花。
由於她一門心思在用功讀書上，所以很少去看抽屜裏多了什麼東西，又少了什麼東西。
倒是葉臨凡殷勤，每次上課前都會主動替她整理好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