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四周,包凱說:“咋辦啊,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大白天得連個人影都沒有,要不咱們走回去的了。”
大嘴哼哼了幾聲,說:“1號,從咱這走回去可得好幾十公裏呢,又沒車,還不得累死啊!要不咱去找野戰軍幫忙把!”
我接上:“得了吧,野戰軍看你這樣子,還得到大門呢,你就得被重機槍掃成蜂窩煤。咱們要不從這斜插著回去?”我說完,指了指旁邊的野地,不遠處有一座小山。
大嘴看了看,抱怨道:“得了吧,老姚,翻過這座山走幾公裏就是TX市第一機械廠了,他們的地盤能讓咱過去,非得把咱當靶子不可。老姚,你這不會是想投奔第一機械廠把,那可不行啊,咱們可都是毛主席的紅衛兵,要擁護左派,怎麼能支持第一機械廠那群右派分子呢?”其實那時,誰左誰右哪有判定方法,都說自己是左派,都說敵人是右派。
我嗬嗬一笑:“那也未嚐不可啊,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麼,哈哈”
包凱看我倆扯個不停,打斷道:“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別扯淡了,說點有用的吧,我決定咱們就從這座山過去,繞過第一機械廠,再回去。”
我跟大嘴都沒啥異議,主要是因為翟秘書還沒醒,要是走大路回去,說不定得帶著他走幾十公裏呢,而走第一機械廠哪條路,可以節省一半多的路程呢。
包凱看看翟秘書,又看看自己腰上那把54式手槍,轉身把吉普車的後座翻了起來,然後從裏麵拿起一把54式衝鋒槍和幾個彈夾。我和大嘴往那後座裏一看,好家夥都是武器,大到56式輕機槍,小到54式手槍,都一應俱全,還有幾十顆手雷呢,我和大嘴對視一眼。一起上前,拿出了十幾隻半自動步槍的彈夾,還有不少手雷。
大嘴和包凱拖著翟秘書,我在他們前麵二十米處當尖兵探路,我和大嘴後腰的武裝帶上上掛滿了手雷,跟一串葡萄似的,還咣啷咣啷撞得亂響,包凱生怕掉下來一個炸到他。我們肚子上則插滿了一圈彈夾,看著賊氣派。
由於有翟秘書這個拖油瓶,我們走得並不快,二十分鍾才走到那座小山。由於前麵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點樣都快落山了,包凱看了看表,告訴我們都已經五點了,我們上頓飯還是昨晚吃的呢,一想起來肚子就咕咕叫。
突然,前方一陣槍聲響起,我們馬上就勢臥倒,翻滾到一個小坑裏,翟秘書就軟在了那,看見他,我咧咧嘴,又把翟秘書拖了過來。
過了有幾分鍾,前麵樹林裏閃出來幾個藍色的影子,我拽過包凱胸前的望遠鏡,對著那幾個影子看了看,他們都穿著藍色的帆布工作服,斜背著幾隻美製M3衝鋒槍,一看就是第一機械廠的那群人,他們手上……手上還提著幾隻野兔,這對我這饑餓的人來說是多大的誘惑啊,我還想再看會望遠鏡就被包凱搶回去了,還小心地擦了擦。
我知道這是蘇式望遠鏡,是包凱好不容易整來的,平時他也舍不得用,所以我也沒說什麼。指了指那幾個人影,對大嘴說:“大嘴,怎麼樣,有把握沒?”
大嘴嗬嗬一笑:“老姚啊,不是跟你吹,當初在東北部隊的靶場,我那槍法你是知道的,150米,扔個雞蛋我都能打碎了。我爸自我拿得起槍就讓我打靶,這十幾年來,子彈怎麼說也打了幾百斤,我光56機槍的槍管都打炸了好幾根呢。就這幾個人我一隻手都能讓他們腦袋開花,要不你頭上先擺個手雷試試?”說著,還真拿出個手雷。
我急忙擺手說道:“你少來啊,我這腦袋是用來思考人生,好以後為無產階級社會的建立添磚加瓦的,哪是用來當靶子的?再說了,我是讓你整倒他們就行了,我要的是他們手上的那幾隻野兔!”
此刻,那幾個第一機械廠的人已經離我們不足三百米了,還在往前走,估計是想到我們身後的地裏摘幾個玉米,大嘴也不廢話了,拉開槍栓,對著前麵就是幾個漂亮的點射,那幾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栽倒的。
我們拖著翟秘書就跑了過去,到了他們跟前,我看了看,這幾個人都是小腿肚子被子彈打穿,其他地方一點沒傷,正對著我們呲牙咧嘴呢,不過卻沒有力氣拿起身上的衝鋒槍了。再看那幾隻野兔,有點慘不忍睹了,身上到處是搶眼,都快被打熟了。我把野兔掛在了身上,又把那幾支衝鋒槍的槍栓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