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才知道昨晚自己終究無法拒絕周先生的熱情邀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今天也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時候走的。打開窗戶,又是悶熱的一天。
五月的京城熱浪一波一波的,本就熱的讓人受不,再加上午後忽然刮起了北風,不到片刻便烏雲密布,是要下暴雨的征兆。空氣中濕黏濕粘的,悶熱難耐,蜘了聲聲不絕的叫聲更讓人心煩意亂,坐立不安。
莫瑪放下手中的書,使勁兒搖著蒲扇,今天是怎麼了,一直心緒不寧,看了半個時辰一個字都沒有看不進去。
莫瑪站起身看了看已經烏雲密布的天。“好像要下雨了。”
“是啊,這天太悶熱了,是要下暴雨的征兆,沒準兒馬上就要下了。”小芳接話。
“現在應該還下不了。對了,洋洋呢,怎麼還不回來,平時這個時候他早就回來了,今兒怎麼還不回來?”
小芳看看了門口:“也是,怎麼還不回來,要不奴婢去看看?”
“好,你快去快回,這雨也說不定什麼時候下,淋到雨感冒就壞了。”莫瑪催促著小芳出去找洋洋。今天她覺得心緒不寧可能就是因為見不到洋洋。
小芳出去後,莫瑪在屋裏轉來轉去,怎麼都無法坐下,心緒難寧,一把丟了蒲扇:“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暴雨來的比莫瑪預想的要快,小芳才出去沒幾分鍾,劈裏啪啦,說下就下,還狂風大作,吹得門窗咯吱作響。莫瑪遲遲不見小芳帶洋洋回來,更是擔心,這麼大的風雨,會不會出什麼事?
不行,莫瑪實在等不了了,披上蓑衣,戴上鬥笠準備親自出去找洋洋,剛走到門口,見小芳滿身濕透的跑回來。莫瑪預感到肯定出事了。
“主子!”小芳哭著,大雨淋濕了她的臉,分不清她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怎麼了?”莫瑪緊緊抓住小芳,潛意識裏知道肯定是洋洋出事了。
“小阿哥、小阿哥、、、、、、”
“洋洋到底怎麼了?”莫瑪急得大聲吼了起來。
“主子、、、”小芳腿一軟,跪在雨裏,泣不成聲,不敢說。
見小芳這麼忽然跪下,莫瑪心裏咯噔一下,覺得整顆心立刻沒了。一把揪起小芳:“馬上帶我去看洋洋,快啊!”她現在隻想馬上見到洋洋,她的大腦已經不想轉動了,不願猜測事情到底有多糟糕,隻想馬上見到洋洋。
莫瑪一路抓著小芳跑,大雨磅礴中小芳跑得跌跌撞撞,莫瑪卻連個咯噔都沒打,猶如神助般根本感覺不到腳下的濕滑。
小芳指引莫瑪到一棵大榕樹下。榕樹下跪著洋洋的侍讀小衛子和貼身太監劉福來,他們的麵前躺著一動不動的洋洋。
莫瑪猶如五雷轟頂,一下懵了,毫無知覺的跌撞著走過去,跪在雨裏不敢碰洋洋,隻輕輕呼喚:“洋洋!”她以為她隻要叫一聲,洋洋就會睜開眼睛,回答她‘額娘’,她以為隻要她呼喚一聲,眼前這樣的幻覺就會消失,洋洋就會笑著爬起來說‘額娘,我逗你的。’她就可以罵‘死孩子,什麼都不好玩玩這個,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她以為、、、、、、可是,她以為的事沒有發生,洋洋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回答她。她以為洋洋沒聽見,顫抖著伸手輕輕搖了搖洋洋,又輕聲呼喚:“洋洋?”
“主子,小阿哥已經走了!”小芳不忍心看著莫瑪不肯接受事實,跪在她身邊哭得手足無措。
“誰說的?要你們這些奴才幹什麼,洋洋受傷了,你們還愣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去找太醫!”莫瑪對著奴才咆哮。
“主子,小阿哥真的走了,您不要這樣!”小芳抓著莫瑪,搖著她,要她清醒。
“沒聽到我的話嗎,還不快去找太醫!”莫瑪聽不到任何人的話,劉福來見狀趕緊跑去找太醫。
洋洋受傷了,他肯定是因為受了傷才不能回答自己。“洋洋別害怕,額娘在這裏,太醫很快就來了,洋洋一定會沒事的,洋洋堅持住,洋洋最聽話了,一定要堅持,額娘陪著你,一定會沒事的,洋洋一定會沒事的。”莫瑪將洋洋緊緊護在懷裏,她不敢亂動,如果洋洋傷到脊椎是不能亂動的。
暴雨下的很大,風將雨刮得一陣一陣,迎麵撲來,雨點把臉打得生疼,莫瑪隻顧護著懷裏的洋洋,洋洋受了傷,不能再受涼。
“主子!”小芳哭著抱住莫瑪。
“不要動我,會傷到洋洋。”莫瑪大聲嗬斥。她不能動,會傷到洋洋。
小芳放開莫瑪,在雨水裏無助哭泣。
“洋洋最乖了,一定要堅持,太醫馬上就到。”莫瑪哄著,生怕洋洋堅持不住。“額娘的寶貝是最勇敢的,一定要堅持。”
太醫很快趕到,一摸上洋洋的脈搏,馬上跪到一旁不敢說話。
“你幹什麼,我讓你來給洋洋看病的,你跪在那裏做什麼,還不過來給洋洋看病,看洋洋到底傷到哪兒了?”莫瑪不解,太醫為什麼跪在那裏?
“娘娘,小阿哥、小阿哥已經回天乏術了。”太醫跪在雨裏顫顫巍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