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鬼師秘藏 第二十三章 喬裝(1 / 2)

那位被顧城叫做玉兒的太監離去後。顧城獨自一人留在營帳裏品起茗來。南晉的雀舌果然名不虛傳,入口齒頰留香。顧城閉上眼,細細地回味這茶中的韻味。在顧城的身旁,放著秦驤在涼州軍府的檔案。

涼州軍府的卷宗這樣寫著:秦驤,涼州秦川人。正元十五年生人,自幼為孤兒,由養父趙福撫養成人。十五歲襲父籍投軍,在涼州左威衛固山營任夥夫。天狩十四年,斬獲西戎敵虜首級一枚,因軍功升戰卒。其後兩年間,共斬獲首級七枚。積軍功升至軍曹。天狩十六年,沙車城一戰,秦驤以一人之力斬獲一十八枚首級及狼旗一麵,積功升為陪戎校尉。天狩十七年二月十二入涼州軍府報備,三月前往演武堂受訓。

其實,這份卷宗沒什麼不正常的地方。相反,這裏麵的東西再平常不過了,與秦驤在案中的表現實在落差太大。這才引起了顧城的懷疑。人是一種群居的動物,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交往,有交往,就有人際關係。人際間的交往組成一張張大網,將每一個人都籠罩在其中,即使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修士們也不例外。而秦驤的成長更像一條線。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就連與他在演武堂同住的幾個校尉,對秦驤的一切都是知之甚微,遑論其他同僚了。

顧城被稱為詔獄雙璧之一,靠得並不僅僅是他那高深的劍道修為。更讓穆督公看重的是顧城那冷靜的頭腦和敏銳的眼光。對與後兩點,顧城一向頗為自負。顧城原本是抱著看戲的心態來到這裏的,不過如今他的初衷改變了。演武堂和緝捕廳諸人一直把這件案子看成了普通的凶殺案,顧城卻從中瞧出了端倪。除了與金銘經和羊玉說的幾點外,顧城還發現了幾個疑點:秦驤殺人時用的是雙手刀法,刀勢淩厲,力道剛猛老到,顯然不是一時之功。然而軍中所教授的皆是單手刀法,以利於軍陣,雙手刀法鮮有人習練。秦驤自幼長在軍中,少與外人接觸,刀法究竟又是何人所授呢?特別是腰斬裴玉欽那一刀,力度更是妙到巔毫,比諸詔獄裏常年浸淫於此道的老倌也毫不遜色。腰斬為上古五刑之一,僅排在淩遲,車裂之後,在朱雀律典上也是少用的重刑。之前秦驤與裴玉欽兩人並無交集,在演武堂中也沒有發生過衝突。究竟是什麼深仇大恨才會使秦驤下此重手呢?秦驤虐殺裴玉欽,可以想見當時情緒必定處於暴怒中。但殺人後,還能在現場從容布置,以擾亂視線,這又是何等可怕的心性修為!秦驤自始至終冷靜的處事做風,以及事後的精妙布置。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出自邊軍的小小陪戎校尉能做的出的。以秦驤的資質,當一營之統領綽綽有餘,又是什麼讓此人一直甘於寂寞,十幾年在軍中都是寂寂無聞呢?

顧城靜靜地品著茗,腦裏飛快地思考著。“此人身上必有重大隱秘!”顧城猛地睜開言下結論道,同時左手拍在茶幾上,檀木所製的茶幾應聲而碎,上麵那套精致的青瓷茶具也不能幸免。顧城得出結論,看也不看如今一片狼藉的營帳,起身便去找梁伯梧和王善商量後麵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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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堂發現裴玉欽等人被殺後,很快就將嫌疑集中在秦驤身上。在營中一向與秦驤走得頗近的張寶正和朱由賢因此被隔離開來審訊。演武堂原本希望能從兩人的嘴裏尋得一絲線索,隻是兩人對秦驤的了解也是少得可憐。演武堂的教頭審訊了兩日,張寶正和朱由賢雖然也將知道的合盤托出,但演武堂的教頭依然一點頭緒也沒有。隻好暫時將兩人關押在一座單獨的營房裏。

張寶正和朱由賢這兩日一直在審訊中度過,審訊完後又給直接關押到了這裏,這兩日對外麵的情形一無所知。朱由賢生性膽小,乍聞秦驤捅了這樣一個破天簍子,當時就懵了。回過神來後,為秦驤的命運擔心之餘,對自己的前途也不免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