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解藥研究出來,已是三日後。
顧盈盈給李章喂完藥,就支撐不住回去睡覺了。
李章隻覺得眼皮十分沉重,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也全然無意識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就看見墨言一臉驚喜地站在床前:“殿下總算醒過來了!”
李章有些納悶,隨即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那些亦真亦假、如夢似幻的事情,就斷斷續續問了墨言。墨言則把當日真實發生的事情,以及他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李章在心中歎息,果然是心魔作祟嗎?這些南疆秘術,真不是一般的厲害。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些所謂的心魔、幻境,也是假亦真時真亦假,到底是幻象幻了他的心,還是他以為的現實才是幻象?
楊毅涵緩步走進顧盈盈的營帳,銀色的鎧甲在她床邊蹲下。睡夢中的她神情要平淡許多,沒有殺敵時的狠辣,沒有謀算時的犀利,也沒有那種種俏皮、溫婉、隱忍、嬌嗔。可是楊毅涵就是覺得,此時的她,是最美好的,因為不用再受世俗煩擾,不用辛苦操勞。她本來就應該是平和而安寧的。
帶著常年握冷兵器產生薄繭的右手輕輕覆上她的手腕,運氣感知了一遍她的內傷。她那日和蒲修澤打鬥時,嘴角分明溢出鮮血,可見內傷不輕。可是後來六皇子受傷,她幾乎就沒有休息過。如今內傷幾乎沒怎麼恢複。
無聲歎息著,楊毅涵運起純陰內力,幫她療傷。直到半個時辰後,才收了功,幫她掖了掖被角,轉身離去。
顧盈盈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日。隻是她感覺到內傷似乎恢複很快,精通醫術的她確信,光靠睡覺,內傷是不可能恢複那麼快的,那就是有誰給她偷偷輸了內力?可是她這回的傷要純陰內力才能治,那麼,就隻剩下一個可能——楊毅涵!
顧盈盈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這個楊冰塊什麼時候學的和淩狐狸一樣神出鬼沒兼愛管閑事了?
對了,子旭怎麼樣了?
顧盈盈想著,下床梳洗一番,找點東西略填飽肚子,就去了李章的營帳。
墨言剛剛給李章喂完藥,隻見顧盈盈走進來:“子旭,你怎麼樣了?”
李章略顯蒼白的臉浮起淡淡的微笑:“還好,小唐,謝謝你!”
“你這個大傻瓜!要謝也是我謝你,你好端端的幹嘛衝過來,現在有苦頭吃了吧!”顧盈盈一邊埋怨著他,一邊幫他把脈。
“我中了什麼幻術喪魂笛的,頭腦不清楚嘛!”李章笑得十分勉強。
“真是不清楚,”顧盈盈瞪了他一眼,繼續說,“你的傷也不輕,我會開一些讓骨頭快速生長的藥,不過你至少有兩個月不可以動。否則不僅影響恢複,還會傷到五髒六腑。”
李章點頭如搗蒜。顧盈盈則開了新藥方。
“接下來的日子,你安心養傷,不許再操勞了。”顧盈盈像叮囑小孩子一樣嘮叨著。
“知道了!”
照顧完這邊的病患,顧盈盈出了大營去見萬一帆。之前她吩咐萬一帆找一些藥材給她,清心丹消耗掉了,她要立刻做一些才好。
“還差幾種?”顧盈盈問。
“附近的城鎮市集隻能買到這些,還差四種。”萬一帆把藥包遞給顧盈盈。
“好,剩下的我想辦法,你先回去吧。”
“是。”
顧盈盈回到大營,就拉了淩承瑞出去采藥。淩承瑞自是欣然應允,他也想在南疆采一些藥備用。
兩個月白的身影在林間行走著,猶如下凡謫仙一般。
“你說,你之前在南疆采到了七葉一枝花?”淩承瑞問。
顧盈盈點頭:“是呀,南疆其實有很多好藥。”
“不如你賣給我吧?”
“你來晚了!上次來南疆的那些藥,基本上都用掉了!”顧盈盈聳著肩歎口氣。
淩承瑞皺眉:“什麼事情那麼大手筆,都用掉了?”
顧盈盈一挑遠山黛:“不好意思,我都拿去做金剛血玉了。”
“你熟知藥理,基本不會中毒或者迷藥,做那種東西幹什麼?”淩承瑞覺得十分奇怪。
顧盈盈撥著草,沒有回答。
“你不會送給那個冰塊了吧!據我所知,隻有他最怕毒!”淩承瑞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顧盈盈隻是雲淡風輕地笑:“對不起,回答正確!”
淩承瑞咬牙切齒:“你送他金剛血玉,叫我下次怎麼用毒!”
顧盈盈不禁愣住,看著淩承瑞眨了半天眼睛:“不像呀!”
“什麼像不像?”
“你不像之前那些人,也不像會幹出那些事。你對他下過毒?”顧盈盈疑惑。
淩承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小時候,有過一次,結果被我爹好一頓責罰,還累得我爹花了三天三夜救他,從此以後我就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