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盈盈心下思忖著: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皇上又把話題轉向別處。
“楊愛卿,你當殿前司都指揮左使還未滿兩年,按慣例不得再升,所以如今,朕先給你正二品輔國大將軍的品級,仍居殿前司都指揮左使,等任期滿了再升官職。”
“謝皇上聖恩!”
顧盈盈對這個結果不是不驚訝,皇上這是幹什麼?
“老五,你這次帶兵很好,隻是蒲修澤奸細這件事情,你要痛定思痛,別一天到晚隻曉得風流!朕準你攝兵部事,至於戶部,就給老六,朕看他之前和唐晚處理荊州國債,才發現老六竟然也能管錢!”皇上讚許地看著李章。
“謝父皇聖恩!”李章和李嵐同時回答。
“至於禮部,先這樣吧,等有了合適的人選,朕再安排!另外,你們三個,各賜黃金千兩!”
“謝皇上聖恩!”
“謝父皇聖恩!”
這樣看來雖然是平調,但是對趙王卻是有利的,他一直沒有兵權,如今有機會滲透兵部,而戶部,他的老丈人孫之放自然會給他管好,除非子旭能把孫之放弄下去。而子旭管錢,皇上是想讓他管,還是想讓自己管?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荊州國債是自己的主意,自己在操辦!
正想著,皇上又發話了:“至於老六,你前幾天和朕提的要求,朕準了,有合適的人選,就告訴朕。”
李章剛才還在想父皇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請求,現在終於鬆了一口氣:“謝父皇!”
其餘幾人,明白的如顧盈盈,自是十分明白;不明白的如趙王,是十分不明白。
“唐晚,你有什麼要求,提出來就是。”
“民女不敢,民女隻想要回雲水間。”
皇上笑了:“準了!聽聞雲水間的菜,十分美味,不開也可惜了。沒有其餘要求了嗎?”
顧盈盈溫婉地笑:“民女不過是一介平凡女子,已經衣食無憂,也不爭什麼功名利祿,隻希望國泰民安,民女才有好日子過。”
“你很懂事,”皇上微笑,“朕賜你正三品禦前行走,不必上朝、伴駕,但可以出入宮廷、出席宮宴。聽聞你棋藝了得,有時間,就來陪朕下盤棋。也可以去陪太後說說話。”
“謝皇上聖恩!”怎麼又多了一個太後出來?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其餘人的封賞,朕都擬好了聖旨,你們準備一下今天晚上的慶功宴,唐晚,陪朕手談一局如何?”
皇上又打什麼算盤?“臣遵命!”
那三個人狐疑地下去了。
顧盈盈看著徐公公在軒窗旁布好棋盤,也退了下去。
“盈盈,坐。”
顧盈盈依言坐下,手持白子,開始對弈。
“朕之所以讓老六去戶部,是因為荊州國債。”
“皇上英明。”
“什麼時候能再發一期國債?”
“回皇上,皇上如果想以此籌資,並非長久之策。”
“你說。”
“寅吃卯糧。”
“那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臣女不敢妄議朝政。”
“你如今是臣。”
“是,臣遵旨,還請皇上恕罪。第一,吏治之風;第二,開源,賦稅改革;第三,節流,縮減支出。”
“吏治之風,朕是有心治,可是朝堂之上,牽一發而動全身。”
“皇上顧全大局,臣目光短淺。”其實這一點上,李筠對貪汙腐敗的打擊決心就比皇上大,至少秦王黨沒有大蛀蟲。
“賦稅改革,你說一說。”
“第一,如今對百姓的稅收太重了,嚴重影響他們的再生產能力,減小了征稅的基礎,反而會影響稅收總量;第二,功德令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如今嚴重影響了稅收,本來鄉紳富商為官府建學堂、善堂是好的,但如今的情況,他們真做的功德要遠遠小於他們應交的賦稅。具體的數據和例子,臣可以寫一份奏章,再詳細說明。”
皇上隻是落子,半天沒有說話。
顧盈盈見狀急忙跪下:“臣妄言,還請皇上恕罪!”
“你坐,說的其實很好,寫份奏章呈上來吧。”
“臣遵旨。”
“你哥哥,朕已經派人下旨去了,先讓他回京做正三品戶部參事,開了春,朕會讓他外任,管荊州碼頭。”
“謝皇上隆恩!”這是把荊州國債從籌資到還錢都交在自己手上,務必讓這個項目賺錢嗎?
棋局一時陷入僵局,皇上的黑子似乎占了上風,但是白子卻也沒有落敗。
“母後十分想念你,你以後多進宮陪陪她!”
“臣女遵旨。”顧盈盈思索著,顧大小姐似乎很得太後喜歡,原因是顧大小姐的祖姑母和太後是閨中密友,後來祖姑母成了衛王妃,太後成了皇後,衛王和先皇兩兄弟是一母所生,關係就像李筠和李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