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涵在顧盈盈身旁始終一言不發,連表情都沒有一絲浮動。
“玄戰神心胸寬廣,早就忘了。隻是我是女子,中原有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所以這仇,我會一直記得,為我記!”最後三個字,她死死瞪著海德威,想從那雙迷蒙的眼中看出什麼來。
海德威嗤笑:“看來,你還真是為自己記,玄戰神從開頭到現在,一句話也不說,難道就靠女人庇護嗎?”
楊毅涵這才動了動嘴角,表情一如既往地冰冷:“海大人,身為武將,自然是用實力說話。呈口舌之快,又算什麼英雄?”
“妙哉妙哉!咬人的狗呀,他不叫!”海德威拍著手,眼角閃過戲謔。
這分明是諷刺楊毅涵是狗了。
“哦?那海大人認為,是一條會叫的狗有用,還是一條咬人的狗有用?”楊毅涵也不是吃素的。大約是淩承瑞成日和他鬥嘴,也學會了幾分吧?
誠然,這會叫的狗,不是海德威又是誰?
海德威笑得有些陰森:“原來是真人不露相。玄戰神平日沉默寡言,不想心思也十分——狡詐?”
“看來海大人對於兵不厭詐,還是理解得不夠透徹!”楊毅涵的鷹眸中隻有淡然自若。
海德威卻不再言語,隻是甩手離去。
等到走進自己的營帳,隻剩他和海德威,蔚丹桐才開口:“接觸大梁的這些日子,從來隻看到素戰神大放異彩,今日方知,玄戰神也不是好惹的。”
“不過是狡詐而已!”海德威不服氣。
蔚丹桐搖頭:“你比試的時候沒有看到,我卻是看得清楚,他那樣截你的箭,每一箭都有三百步,何況截你的箭之後還要射中大雁?”
海德威頓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不錯,這樣的實力,要是放在平時單獨射雁,五百步絕對達得到!”蔚丹桐鄭重地說。
“如此說來,他的內力可是深不可測!”
“還有,本王後來命人查看了所有的大雁,玄素戰神都是一箭貫穿雙目。”
海德威沉吟片刻,思緒卻換了一個角度:“玄素戰神都是秦王黨,如此說來,秦王實力,當真非同一般!”
蔚丹桐搖搖頭:“幸好紫薇對秦王有意。否則……那個大梁太子對紫薇愛理不理的樣子,趙王又是那個德行。齊王楚王雖然還不錯,但到底不是爭儲熱門人選。”
“太子殿下,為公主前程考慮深遠!”
“自然是要深遠的,來和親本就不容易,要是沒有挑到一個好夫家,今後的日子怎麼過?”
“但是,真的要讓公主當側妃嗎?”海德威皺眉。
“否則又有什麼辦法?如今空懸的正妃隻有太子妃,然而太子又……隻能讓紫薇博得他歡心,最好生下一子,到時候秦王登基,才有機會!”
“這幾日微臣探查長安局勢,秦王不是那麼容易擺布的人!他早年喪母,母家如今隻有正四品知府的位置,然而諸皇子中他現今如日中天,可見其不簡單!”
蔚丹桐似在思考什麼:“你還查到什麼?”
“如今兵部、工部和禦史台都在他掌控之中,戶部和刑部他也有一些勢力。他的王妃婁氏,正是兵部尚書婁賀蘭的女兒。至於玄素戰神,玄戰神是婁賀蘭的義子,素戰神和秦王妃私交甚篤,秦王世子從懷上到生產都是素戰神看護,如今秦王妃的胎也是素戰神看護。”
蔚丹桐眯起雙眼:“唐晚還會醫?”
海德威微不可查地歎了一口氣:“長安城流傳甚廣,素戰神唐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音律歌舞造詣頗深,醫術武功廚藝刺繡,經商做官無所不能,呃,除了,貌不驚人。”
“貌不驚人?嗬,那也還是凡夫俗子!不過護胎一事,的確私交甚篤。如此說來,秦王妃後台很硬呀!”蔚丹桐歎息著。
“所以,公主嫁給秦王,是不是太沒有把握了?”海德威試探著問。
“那依你之見,嫁給楚王?”
海德威搖搖頭:“楚王雖然隻有一位正妃一位側妃,但是議論最多。微臣去楚王府打聽過,他封王前一個女人也沒有,娶王妃後不到一個月,就再沒進過王妃的房間,側妃更是碰都沒碰,難道太子殿下不覺得奇怪?
而素戰神唐晚,似乎和楚王有著道不明白的關係。楚王妃進門之前,兩人一直是摯友,曾經一度眾人都以為素戰神要成為楚王妃了,至少也是一個側妃。可是後來就聽聞素戰神被未來楚王妃妒忌打壓,兩人漸行漸遠。如今看這情形,似乎楚王還是有意於素戰神的,可是也有人說不是。總之很是糾葛!”
蔚丹桐飄渺一笑:“這素戰神的話題,還真是多呀!那楚王不行,秦王也不行,還有誰行呢?齊王專寵正妻,本王是知道的;據說太子自從三年前失了準太子妃,隻有譚側妃一人,再無另娶。如此看來,也隻能是秦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