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山底洞人嗎(1 / 2)

四月初的陽光應該是十分明媚耀眼的,可是這深深穀底,卻並不十分明亮。

顧盈盈睜開雙眼,就看到自己身上披著李曜的外袍,已經熄滅的篝火對麵,是隻穿著中衣盤膝的李曜。

隻是,似乎在練功?

顧盈盈扶著太陽穴,強撐著眩暈,想要起身爬過去,把外袍還給他。可是一個站立不穩,就要摔倒在地。

雖然預料中的落地聲沒有傳來,雖然落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可是顧盈盈還是在心中把李嵐痛罵了一遍。

李曜抱著她歎息一聲:“你還是喜歡強撐。”接著卻咳嗽兩聲。

顧盈盈微微蹙眉,左手疑惑地抓上了他的脈搏。

昨晚才發現,他似乎總是咳嗽,雖然頻率很低,隻是偶爾,可是以前,他似乎沒有這樣的毛病,難道受了風寒?

李曜一驚,想要躲,卻發現手腕已經被她的左手牢牢抓住,而且他們如今這個姿勢——她靠在他懷裏,他根本沒有辦法掙脫,除非傷了她。

顧盈盈沉吟半晌,卻蹙起雙眉,接著又細思片刻,才恍然,從她治好左手回到京城,他們為皇位爭鋒相對的時候開始,他似乎就已經開始咳嗽,隻是以往她沒有注意罷了:“你為了天玄花,落下寒症,這山穀裏陰暗濕冷,還把外袍給我,咳死你活該!”她的眸中帶著責怪,一瞬不瞬地瞪著他。

否則,除了萬丈玄冰,世界上還有什麼能讓冷熱不畏的他寒氣侵體?

李曜看著她責怪自己,不但沒怒,還生出一絲欣喜:你在關心我,不是嗎?

“你沒有內力,我再怎麼說也有天道神功——”

“李曜……”顧盈盈望著他一聲歎息,“你何苦……”何苦為了那天玄花落下病根?

“這是我欠你的。”

“僅僅是你欠我的而已嗎?”顧盈盈的眼神有些迷離渙散。

“不,”李曜似乎發現了自己的失言,讓她誤會了什麼,“不隻是,我更想讓你,能好好活著。”

顧盈盈微微偏頭,不再看他,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我們盡快離開這裏吧。”

李曜抱著顧盈盈出了山洞,在樹林中走了片刻,停下來把顧盈盈放在一棵樹下:“你該渴了吧?我先去找一些水給你,不會走太遠。”

顧盈盈頭暈的厲害,隻是微微點頭。

沒多久,李曜折返回來,手中拿著一片大樹葉:“這裏附近似乎沒有水源,我搜集了一些露水,你先將就著吧!”

顧盈盈點頭,就任由他扶起她喂她——如今這個樣子,還是不要逞能了。

兩人繼續前行,顧盈盈似乎是因為水的緣故,精神好了一些,抬頭看了看四周:“穀中無水源,那麼樹的長勢,除了陽光的影響,還會向穀外的方向生長。除非,穀外比穀內更加幹燥。”

李曜自然聽見她在自己懷裏的低語,恍然大悟:“盈盈,還是你聰明!”

“不是我聰明,我隻是有先機罷了。”這是現代生物學的基本常識。

“我如今擔心的是,第一,李嵐肯定知道你沒死,否則他自己的眩暈就會消失;第二,我們出穀的路上,怕是會和李嵐照麵。”李曜分析著。

“問題是,我們根本不知道李嵐什麼時候能找到那條路。”

“所以為今之計,隻能賭一把了,盈盈你說呢?”

她輕笑:“我這輩子可是一直在賭,多賭一次又何妨?隻是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籌碼這麼少!”

幾番輾轉,終於走到一處潮濕的地方。隻見一麵峭壁上,有稀疏的水流緩緩流淌,峭壁上雜草叢生,再向上望去,才發現,那水流似乎是從一個高高的崖洞中流出來的。

顧盈盈長歎一聲:“大約,這輩子都要做山底洞人了,好歹也讓我做做山頂洞人呀!”

李曜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她,沒有明白其中的典故,卻也沒有多問:那些她神誌不清的日子,他已經習慣不去多問,隻是聆聽。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她心中藏了那麼多事情;他才發現,原來她是不一樣的。

李曜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帶著毫不掩飾的眷戀:盈盈,你還是不信任我,否則你會告訴我。隻是處境由不得他多想,旋即,他抬頭望向崖洞:“放心,我不會讓你做山底洞人的。”說著,便將她放在一旁的大樹上靠著,從懷中掏出天蠶絲做的繩子。從前,他自恃武功好,又有金剛血玉護身,對這些裝備不屑一顧。但是這次來救顧盈盈,他一分險也不敢冒,天蠶絲繩子,還是他向顧盈盈借鑒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