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完敗【上】
第七章 完敗【上】
青茗卻放了心，這洛兒果然是個善解人意的，而且並非刻意討好或偽裝的善解人意，而是洞悉一切不屑計較的睿智。
說來也奇怪，這丫頭明明沒做過什麼能體現睿智的事情，卻讓自己分明覺察到她眼底的了然。如此，瓏兒當年竟是已經料到此事了麼?
大家都不知為何她薛紫夜向這沒什麼交情的將軍府下聘，她亦無法向別人解釋這是瓏兒臨終那日告訴自己的。
那日，瓏兒躺在血泊裏，明明沒有開口，青茗卻分明聽見了她的聲音。她說自己腹中這孩子命格很好，叫做晗羽最好，隻是性子也許有些小小驕縱，怕容易吃虧。晗羽22歲時才能娶親，要是當時忠勇將軍的三小姐沒死，倒是個良配。若是求娶了別人，怕是要有麻煩。
自己自是相信妹子的，何況後來軒楚真封了個忠勇將軍，還果然有個三女兒。所以雖然是啞女，卻依舊娶來了。
之前隻見過畫像，容貌倒是一般，如今想來，怕是將軍府的後院齷齪了。如今知曉真人竟是與瓏兒一般的容貌，可不是冥冥注定？這丫頭，雖性情與瓏兒完全不同，卻是個明白人。恭謹而不諂媚，隻此一點就足以讓人刮目相看。且極聰慧，無論自己還是瑞軒教她的東西幾乎是一點就通。這等慧敏放在人才濟濟的大胤，也是世所罕見。
飯後瑞軒又將自家兒媳婦帶入了自己的藥圃。青茗見了也隻是微微苦笑，瑞軒一直盼著有人繼承衣缽，她自是知道洛兒的出現給了瑞軒莫大的希望。
隻是，洛兒本有暗疾，即便是繼承了又能如何？而且難不成讓這孩子也滿世界的給人治病去？還不如和自己學做生意，總算容易上手。隻是見瑞軒如此她也不願阻撓，那人難得這般開心。自瓏兒去後，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發自肺腑的欣悅吧。
"今兒這些藥草的藥性你都記下了麼？"瑞軒拭著手，望著正蹲在地上研究九葉枝的女孩。
浮舟輕輕點頭，麵色上依舊淡漠。其實她很精通醫道，也熟知賬麵上的事情。隻是看著公公婆婆這般熱心，會不忍言明，怕拂了他們好意。而且在公公這裏的確是學到了許多之前自己並不知道的東西。畢竟，娘雖然醫道精擅，可比起這大胤的醫聖，究竟是差了許多。
瑞軒欣喜，晗羽從小愛武不願學醫，晗澤雖願學醫但資質實在一般，倒是功夫和兵法上頗為不弱。小女兒雪宜和晗羽最為親厚，於是也學著晗羽一心向武，一時間自己的血脈裏竟無傳人。幸而，有了洛兒這個兒媳。
這世事無常的，誰知哪天就翻覆了生死？弟子裏有不錯的，卻皆沒有太高造詣。如此這般，那麼司家世代相傳的醫道又該怎樣傳下去？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優勝劣汰的道理究竟是放哪裏都合用。
自然，他承認自己也有私心，所以一心期望自家血脈能夠傳承衣缽。但這也是人之常情，換做是誰也不會甘願自家光耀門楣的家傳絕藝被別人發揚光大，而自己一蹶不振的。
幸而，有了洛兒，倒不是非要她行醫，隻是希望，她可以將這技藝傳下去，無論是自己後人還是子弟或者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