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居【下】
第十章 分居【下】
晗羽翻了個身，浮舟亦睡不著。整日這男人別扭在這裏，終不是個事兒。雖然說是夫妻，但仍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日常形跡。
披衣，下床，屋內燈火通明倒是不需要點燈。徑直走向那人，卻將晗羽嚇得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而後退後，一臉戒備的望著這個青絲披散，白衣淩亂的女子："你要做什麼？"
"你是不是想搬出這裏？"她望向他，目光平靜，那樣姣好的麵容，卻是那樣遙遠的疏離。
"罷，也不瞞你，我確是不想待在這裏。其實待在這裏也罷了，我不想和你同住一屋。"他亦平靜，雖然心下有些打鼓。
"哎呀，奴家這心，真是，痛死了，"她勾起一抹冶豔笑意，語氣裏卻盡是嘲弄。
"得了，別裝了，"他卻泄氣般："我知道，你也不想見到我。雖然我不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家人待你若此，想來你也不是沒心沒肺的人。我雖不濟，但若真針對你也有你受的，所以先和你說明白。你隻要不做有害我家人和叔父的事，我們兩不相擾。你若有異心，我司晗羽追到天邊也要殺了你。"
此時他目光炯炯，浮舟卻輕笑出聲，斜睨他，聲音淡軟："你放心，我是個不上進的，沒什麼所求。"眼睛裏竟滿是寂寥與怠倦。
晗羽不禁眉頭微皺，如此年紀，她怎麼卻像曆盡滄桑一般？"你若想向你舊家尋仇，我倒是可以幫你。"他今日隱隱約約查到一些事情，想來，她應是極恨洛家。
卻見她神色一凜，目光冰冷得讓他亦頭皮發麻："司晗羽，我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我會自己解決，有什麼責任也是我一人承擔。侯爺的好意我心領了。"她不想拖累任何人，從來都是。
"話說，侯爺喜歡住在哪裏？"她轉移話題，不想再深入這片危險的水域。
"自然是這裏，"他有些無奈："這裏本就是我的住所。"
"天氣熱了，我自幼體弱，想懇請侯爺將母親住所附近的秋水居賜我避暑，如何？"她想他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母親那裏？"他有些擔心，以娘對她的偏疼，自己怕是又要遭殃。"不礙的，娘會理解的。"她目光亦柔和起來，那般親善的人兒，又怎會真的不懂兒女的糾結？
"恩，"他點頭，她先提出，倒是讓他輕鬆許多。看著她返回床上，晗羽覺得莫名的壓抑。自己竟可以和她如此平靜相處？
好吧，從好的方麵來說，她也不是那麼討厭了，至少和她說話不費力氣。然而，從另一方麵來看，她果然心裏並沒有他司晗羽的吧。
"娘。"布著碗筷，浮舟柔聲喚著練功回來的青茗，取碗盛了清粥。"今兒怎麼是你做這些事？交給如意就好了，"青茗驚訝，坐下。"一家人在一起吃個早飯，也不是非得勞煩她們，"唇畔的笑容輕快明麗，讓人有些失神，"何況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青茗微笑，亦沒有再說什麼。從前在現代，一家人吃飯也都是自己動手，如今想起來，已是那般遙遠的事情。
"娘，昨兒侯爺將秋水居賜我了，"浮舟為自己添了粥，款款坐下，聲音一如既往的輕軟。
"哦？怎麼？你們是要分開住？"青茗早料到會是如此，隻是聽洛兒提起，倒仿佛沒那麼生氣了。
"恩，侯爺體恤我身子不好，從前在家，"浮舟頓了頓，"住的地方四季陰涼，到了夏天也不覺得什麼，而今卻有些暑氣逼人，於是侯爺便將秋水居賜了我。怕母親不答應，便央我與母親說明。"
"唉，那他呢？繼續留在風眠居？"青茗有些無奈，罷了，這兩個孩子的事情，究竟是自己管不了的。隻是，想到方才洛兒提起從前時的那一瞬停頓，青茗眉目中染上薄怒，她在將軍府過得竟是什麼樣的日子？
"侯爺畢竟打小住在哪裏，若是跟過來，怕也不習慣，"浮舟聲音低了下去，眼睛亦不敢再看青茗，"而且，侯爺正值建功立業的大好時候，哪能因了小兒女的私情耽誤了大事。"
青茗卻失笑起來，手指輕點她額頭，一臉了然："你啊，倒是這般為他說話。不是我瞧不起他，這年頭，倒是有幾件大事輪的到他操心？罷了罷了，強扭的瓜不甜，你們也終是年輕，就由著你們自己思量吧。"
被拆穿了，浮舟也不羞惱，隻是掩了唇笑得嬌俏，像極了受寵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