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木之悲音,雷之哀鳴(2 / 3)

輕輕地張開嘴,雙眼直直地看著前方,失去了焦距的瞳孔似乎包容住了整個世界……有種致命的黯然音調,從秀木的咽喉緩緩吐出,緩緩地流淌,化為一聲聲的略帶沙啞的歌聲。

“在東京鐵塔第一次眺望

看燈火模仿墜落的星光

我終於到達但卻更悲傷”

會呼吸的痛,用純正的中文表述著秀木的內心。

“一個人完成我們的夢想

你總說時間還很多

你可以等我”

秀木頓了一下,咬咬牙,讓顫抖著的手指繼續著彈奏。

“以前我不懂得

未必明天就有以後”

是啊……未必明天就有以後……一種涼涼的觸感在秀木的臉頰上劃過。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哼你愛的歌會痛

看你的信會痛連沉默也痛

遺憾是會呼吸的痛

它流在血液中來回滾動”

淡淡的啜泣聲在秀木耳邊滑動,她覺得自己的歌聲在顫抖,她隻能努力不去聽,她怕自己會把歌聲停下,她怕自己抑製不住,她怕自己會哭……秀木硬生生地把顫抖止住,心卻不住地顫抖……

“後悔不貼心會痛

恨不懂你會痛

想見不能見最痛”

血液都在呻吟,臉上的冰涼在蔓延,手指製止不住地顫抖著……

“想念是會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哼你愛的歌會痛

看你的信會痛連沉默也痛

遺憾是會呼吸的痛

它流在血液中來回滾動

後悔不貼心會痛

恨不懂你會痛

想見不能見最痛”

唱著,唱著……

不知不覺地淚流滿麵,不知不覺地顫抖著。

聽著,聽著……

不知不覺地痛哭流涕,不知不覺地被俘虜。

這裏沒有了其他的聲音,這裏隻有平台上那個少女的歌聲和琥珀鋼琴的憂傷琴聲……

“你總說時間還很多

你可以等我

以前我不懂得

未必明天就有以後……”

聲音漸漸地變得渺小,然後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徹耳巨響。

“哢嚓……”

所有人都失神地看著秀木,以及她麵前的那一地——琥珀色的碎渣……

沒有人怪她把這架鋼琴弄壞,有那麼一段感人的琴聲就足夠了……

再說,這本來就是秀木帶來的……

雖然可惜,但是,更加可惜的是,歌聲,停下了。

抹抹自己臉上的淚水,秀木站了起來,看著場下一片寂靜,她揮手移走了碎片,向台下走去。

在憂傷感人的音樂中蘇醒的女孩子們手忙腳亂地收拾著自己的妝容。

悠揚的音樂還在耳邊遊蕩……

但是,隻有一個人,沒有動。

是禦阪美琴。

秀木走到她的麵前,提起手,為她擦拭著淚水,細心得好像保護著世界上最最珍愛最最珍惜的寶物一般。

她在美琴疑惑,恍惚而複雜的眼神中,低低地說著。

“我不記得了……”

“我以前是怎麼對你的。”

“縱然,取回了記憶,但是,那也隻是一段段最開心的回憶……沒有用。”

“不……或者這才是最好的。”

“哈……”

“美琴。”

“嗯?”美琴木然地應了一聲,她突然有種不安與心慌,似乎自己將要失去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一樣……

“我……”

“似乎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對你,我做不到……”

心中湧起一種淒涼,“什麼……”果然哥哥會忘記我麼……

“因為,哥哥這個角色,我已經不適合了。”

這樣啊,哥哥真的隻能把我當成陌路之人嗎……

“我已經不可救藥了……”

“我……愛上了自己的妹妹……”按在美琴嬌弱的肩膀的手無意識地握緊,顫抖……

“……”出乎意料的答案。

美琴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她被秀木擁進了懷裏。

那個和自己同樣瘦弱柔軟的軀體有著不一樣的味道,有著不一樣的溫度,是那麼灼熱,是那麼無助。

但是他……是我的哥哥。

心裏就好像被撕成兩半,無盡的黑暗在包裹著美琴,她的心好痛——痛得她無法呼吸,痛得她渾身冰冷。

為什麼……你是我的哥哥。

美琴在抗拒著。她不想承認,她的的確確地對秀木有著一種超越了親情的情感。但是明明白白的,她和她的哥哥居然互相都抱有這些感情。

就感性上,她想要伸出手,抱住擁抱自己的那個人。

但,理性卻告訴她,她要推開他,拒絕他。

好痛苦……

“我……我……和你是親兄妹……”輕輕滴推了一把秀木。

美琴哭了。

哭得無法自己。

秀木呆住了。

她愣愣地看著蹲在地上無助地哭泣的美琴,她的心扭成了一團。

“我、我……知道了。”僵硬地轉過身體,一滴又一滴的晶瑩淚珠在地上碎裂成一塊塊。

【坐標移動】

秀木消失了,美琴卻還在哭。

她的心好痛,她一想就痛。無法停止,無法不想。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上帝有神的話……請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為什麼他是我的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