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明顯的感到大家深沉了好多。不過這都是正常的,雖然不是真刀真槍的幹,但畢竟是第一次剝奪他人的生命,事後都會有這樣的那樣的想法。隻是我就這麼隨隨便便就把好朋友給拖下了水,不知道是對是錯啊。
一直到重新進到JJKK的店裏,大家夥才紛紛回過神來。各自灌下一大口伏特加,點上根煙,圍著我坐了下來。顯然,我今天與眾不同的冷靜與平日的嘻嘻哈哈太過不一致,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懷疑。看樣子是準備三堂會審了。
“你不是第一次了吧?”剛一坐定,MARK便用低沉的聲音問道。不愧是我們中最穩重的家夥,觀察能力相當強啊。
曾經有人說過,一起打過仗,一起嫖過妓,一起坐過牢的男人關係最鐵。我想,一起殺過人的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所以我並不打算瞞他們什麼,於是點點頭,承認道:“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聽到我親口承認,那幫家夥立馬來了精神,畢竟遇到感興趣的事情,人的注意力是很好轉移的。
“說說看,是怎麼回事,在國內殺人可算是新鮮事了,我還沒認識過在國內背著人命的家夥呢!”一幫八卦的家夥!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是跟人有點矛盾,不小心失手殺了他。”我吐了個煙圈,故作輕鬆的說道。
“然後呢?”JJKK看出我好像有些言之未盡,湊上前問道。
“然後?”我沉默了一會,有些事我不太想去重新拾起,不過既然已經開了頭,全部告訴他們倒也無所謂了,於是繼續說道:“然後我想著那死鬼的家人好像知道我和他有矛盾,事發之後一定會舉報我。為了保險起見,我又一把火燒了他家的房子,滅了他滿門。”
聽出了我話中的陰森,眾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全都閉嘴不再問了。
“再然後呢?”一聽就知道是金毛這個傻冒,也隻有他還在傻乎乎眼睛放光的瞪著我。
“再然後我家就把我送出了國,就跟你們混在一起了。”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恨恨的說道。金毛嗬嗬傻笑兩聲,便也不吭氣了。
從店裏出來,天已經微微泛亮,橙色的日暈照亮了小半邊東方的夜空,也染黃了天上不多的幾朵浮雲。人口稀少的農業化國家的環境的確不是中國這種工業大國人口大國可比的。清晨的風有些涼,我不由的拉了拉外套的領子,想到。
國內的事情爸爸媽媽應該已經幫我擺平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好想回家啊…
高佬不愧是高佬,僅僅過了一天時間,他便得到了砍他的越南人全家被人縱火燒死的事。既然不是他的人做的,以他的頭腦,不難猜出做這事的人肯定和金毛有關,自然也就想到我們。
此刻,我們便在他所在的病房裏。
高佬不姓高,身高也不很出眾,大家稱呼他為高佬是因為他為人處事手段的高明,也正是因為高明的處事手段,他才能以不到四十的年齡坐上基督城華人教父的位置。
看著病床上這個相貌俊逸的中年人,我心裏不禁一陣緊張。從我記事起,我隻在我父親身邊才這般失態過,不簡單啊。
“那件事是你們幾個做的吧?”高佬的聲音十分圓潤,給人一種平靜寧和的感覺。
“嗯,是我們做的。”來之前幾個家夥便以一致推舉我為代表,此時站出來回答的自然是我。
“你不覺得太過了嗎?”大概是看我回答的如此幹脆吧,他隱隱皺了皺眉頭。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相信這個道理高佬哥應該不會不明白吧。”我回答的不卑不亢,畢竟我們並不是他的小弟。
高佬聞言一愣,隨即笑道:“後生可畏啊,以前見你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你有如此果斷呢?”我微微一笑,並不答話。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忽然對旁邊的人說道:“你們都出去,我想跟李易單獨聊聊。”
等到偌大個病房就是我們倆人的時候,他歎了口氣,說道:“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霹靂手段,倒是和我年輕的時候性格差不多。我也沒什麼可以教你的,隻希望你謹記一點,凡事切忌留一線,得饒人處且饒人,相信你以後的前途絕對不可限量。”我點了點頭,心裏暗暗記住他所說的話。畢竟如他這般身處高位的人說出來的話不會無的放矢,牢記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