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是武學講的楊家將?”
倒馬關城西的馬圈山上,鍾老四望著麵前的一塊漢白玉碑,這個碑約六尺高,上麵刻著“宋將楊六郎拒守之處”九個大字。
龍騎兵的訓導官輕輕撫著胡子,“聽聞楊六郎鎮守三關二十餘年,正是我輩軍人楷模。。。”
“什麼楷模,楊六郎敢和遼兵拚命,俺鍾老四佩服一下,但守著二十多年不打出去俺不佩服,陳大人說的,軍隊就是要進攻的,任何形式的消極防禦都是沒有益處的,除非是為了隨之而來的反擊。”
那訓導官又被鍾老四搶白,有些不滿的看看鍾老四道:“鍾副營官,這,楊六郎隻是個將官,宋遼交戰,那是兩國交兵,不是楊六郎想怎麼打就怎麼打,總要有個大局觀,有個。。。”
“好了。”鍾老四打斷道:“今日咱們都不要說那些話,沒得又爭執起來,拜過楊六郎,咱們就趕緊下山,明日入山西,今日開最後一次作戰會議。”
訓導官也不與鍾老四爭執,一群人拿出牛羊肉和果品,擺在六郎碑前麵,又點起香蠟,由訓導官領頭參拜。
在合適地方參拜華夏英雄,也是訓導官的一項職責,隻要沒有緊急任務,所有將士都要參加,用以培養士兵的榮譽感。
但此山距離營地有兩三裏,鍾老四認為浪費士兵體力,便隻領了排長以上前來。
參拜完畢之後,鍾老四等人準備下山,從馬圈山山頂往東走過一段,雄威的倒馬關關城出現在東麵五六裏外。
倒馬關為內長城三關之一,靈丘道順著唐河(亦稱滱水)河穀穿越太行山,通過倒馬關之後便是京畿平原,所以一向是兵家要衝。就關城來說,倒馬關關城城周五裏,高三丈五尺,三麵環水一麵依山,尋常要攻下來是不容易的,以建奴入關的攻堅能力,麵對這樣的關城確實無可奈何。
倒馬關的西麵,峰巒如海,在飄飛的雪花中若隱若現,越過這片大山,就是狼煙四起的大同府了,或許他們已經到了太行山中。戰場近了,鍾老四卻覺得精神反倒有些放鬆,這和以前的作戰經驗都不相同。
鍾老四搖搖頭,對身後幾人道:“收起所有旗幟,讓商社的人跟守關的人說說,其他任何人不得出關北上。除了倒馬關守將外,對其他人都說咱們是河南毛兵,出關之後才能打登州鎮的旗幟。”
那訓導官並不幹涉鍾老四的指揮,隻歎了一聲,“建奴就在隔鄰,不知真定府這些官員在幹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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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馬關西門,靈丘道從西北群山中蜿蜒而來,大路在西門外繞了一個小圈,進入了西門的甕城門, 無數大同府逃來的百姓被擋在關城外麵,塞滿了附近的道路,哭叫著請關城上的人開門。
在倒馬關的西門甕城上,鍾老四見到了保定府的一些文武官員,這些人也知道京畿的緊要,出了錯漏要秋後算賬的,所以大多數還是能在關鍵時刻來進行防守。不過都是些文官,除了鼓動百姓守城外,其他沒有什麼特長,好在有一部保定兵馬來援,加上真定府的兵馬,倒馬關附近的防衛還算穩固。
這種後金大軍壓境的時候,真定府和保定府官員還是比當年固安知縣靠譜,麵對著突然冒出來的登州兵,他們立即提供了五日糧草,希望這支人馬能在保定府協防。
“本官乃井涇兵備道副使孔聞詩,登州鎮來援將官可有兵部紮付。”一個相貌堂堂的穿四品文官服的官員站在麵前,不冷不熱的對鍾老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