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明歎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他的心裏也挺猶豫的,以前有大哥在,其他的人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現在雖然隻做了一個多月當家的,連劉掌櫃見他也禮讓三分,更不用說那些下人了,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那種受人敬重的感覺。
可他也知道,一旦大哥醒來,他又回到了過去,生活在大哥的光環之下,所有人的眼裏隻會看到大哥,沒人能看得到他的存在。
從小就是這樣,他永遠隻是大哥的陪襯。
因馮天倫昏迷不醒,馮家的今年的春節過的分外的冷清,沒有請戲班子到院中唱戲,連廟會都沒有去逛,小雲看到全家人都很心煩的樣子,也不敢鬧著出去玩,而是陪著小宛準備去雲南的東西,想著過完年就能去雲南了,心情也不是那麼的鬱悶了。
她的年紀還很少,不懂得父親的心目中的地位,雖然馮天倫平時也很疼她,但她卻沒有感覺到親人去世的可怕,覺得就像爺爺奶奶那樣,隻是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家中也不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過了十五,商隊都準備好了,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吃完晚飯,小宛拉著小雲又來到了馮天倫的床前,跟馮天倫告別。
“爹爹,你就放心吧,商隊的準備也順利,劉掌櫃特意為我們商隊找了一個最好的向導,我們都見過麵了,是一個很和藹的叔叔,而且您的管家也跟我們一起去,一定能順利回來的。”馮小宛握著馮天倫的手說道,她發現,她說的話馮天倫似乎能聽得見,因為每一次她說她要去雲南的時候,馮天倫似乎有反應!
可細看,馮天倫的臉上還是沒有一點表情。
可小宛總覺得馮天倫是能聽得見的!也許她們進貨回來的時候馮天倫就已經醒過來了!
“娘,爹爹他真的能聽得見,他一定能醒過來的,你一定要多跟他說說話,不要再請那些道師和尚了,你比他們更了解爹爹。”小宛擔心李氏再一次糊塗。
而李氏卻在一邊默默落淚,又不敢讓小宛看見,她不想讓小宛擔心,隻想讓她能放心去雲南,不用擔心家裏的一切,答應小宛不會再請所謂的江湖異士。
“小宛,你爹是擔心的你呀,你和小雲一定要多加小心,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歸來,若是遇上了劫匪,不要再管那些玉石銀兩,保命最重要。知不知道?”這些話李氏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遍了,每一次說完想恨不得反悔,可是她也知道,這事她也作不主,誰讓小宛答應了王爺了呢!
正月十六一大早,李氏、馮天明、張氏、劉掌櫃還有吳媽他們在大院門前為他們送行。
商隊一共有六個人,除小宛和小雲共坐一輛馬車外,管家、向導還有兩位夥計都騎馬,管家負責路上客棧及膳食的安排,向導專門負責帶路及找到玉石的交易場所,兩位夥計負責馱運玉石,就這樣,商隊在李氏等人的注視下,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因心裏焦急,小宛根本沒有心思欣賞沿路風景,而是一直趕路,恨不得早些時日來到雲南騰衝玉石的交易市場,便在向導和官家的安排下,經過四十多天的奔波,終於來到了雲南騰衝,尋了一家客棧住下。
向導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叫劉中義,小宛叫他中叔。
他早已經知道小宛小雲的底細,知道她們是喬裝而行,一路上為了不暴露身份,一直叫小宛為傑公子,而小雲為雲二公子。
經過四十多天的接觸,向導發現小宛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管家也聽她的。而小雲就是一小丫頭片子,沒心沒肺的,他不知道小雲會武功,還以為小雲就為了陪伴小宛而來。
“中叔,我這次來這裏不僅僅是進貨,還想尋找一兩件比較好的籽料,不知道在哪裏能夠尋得到?”小宛知道在一般的交易市場進行買賣的隻是中等偏下的石料,都是成堆的賣,而想尋了真正的美玉,在交易市場是見不到的。
“可以到賭石場碰碰運氣,偶爾會遇到一些在市麵上看不到了好玉,隻是成本太高。傑公子也知道賭石是怎麼回事吧?”
小宛點頭:“中叔可知道這裏最好的賭石場是哪一家?”
“知道。要不今晚我們就去碰碰運氣?”中叔問道。因擔心在路上的安全,他們日夜趕路,人馬疲乏,本想歇息一個晚上,明天就去交易市場,沒想到小宛還要尋一些上等好玉。
“今晚就讓管家和小雲跟我們一起去,夥計就不用跟著去了,讓他們好好歇息吧。”
因道路崎嶇,一路上走的都是山路,她和小雲在馬車裏也被顛的夠嗆,但小雲一聽說晚上有可玩的去處,來了精神,快快的吃完晚飯,四人便一起來到當地最大的一家賭石場,叫段氏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