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這樣想,陳微咬著唇,還是向院中走去。
不管如何,她已是他的妾了,事實已鑄成。她現在能做的,還是用最大的能力來討好他,得到他的歡喜。除非,有什麼變故發生。
陳微一動,冉閔也動了,他用力地拋開兵器,大聲喝道:“準備熱湯。”
“是。”
回答他的,不是婢女,而是陳微那含情討媚的聲音。可她的小意討好,仍然沒有讓他回頭望上哪怕一眼。
熱湯一會便準備好了,冉閔大步跨入浴殿,三兩下便解去衣袍。
望著他那腰細腿長,完美無疇的陽剛軀體,陳微發現自己那變得冷漠的心,又有點激動了。
她含羞帶怯地向他走去。
小手剛剛拿過毛巾,剛剛跨出一步,冉閔的喝聲傳來,“出去!”
他的聲音很冷,是一種堅硬的冰冷。
陳微一凜,她聽得出那話中的殺氣,那一點遐想轉眼煙散,她連忙低頭退出。
夜有點涼,陳微在院落裏轉動著。今天不止是冉閔心情不好,她也是心情不好。今天見到了阿容,明明她都被逼得出了家,成了道姑了,為什麼她還是那麼光鮮豔麗,那麼飛揚自在?
她笑得那麼得意,她還跟自己說,冉閔要娶她,便是她失了身,冉閔也願意娶她為妻。
剛剛想到這裏,陳微那白淨的臉上,肌肉便跳動起來。她咬牙切齒起來。
對陳容的恨,她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是那一次冉閔來到陳府,她們姐妹同時遇到他開始吧。也許,是家族有意把自己許給冉閔,冉閔卻問起了阿容。
她都想不清了,她隻知道,她厭惡阿容,她恨不得讓那個女人以最悲慘最殘酷的方式死去!
那樣一個騷媚低下的賤女人,怎麼就讓冉閔和王七郎都這樣沉迷呢?她那樣的女人,本來便應該什麼都得不到。為什麼她失了貞潔,冉閔還可以不在意?
咬著牙,陳微又想道:氣什麼?便是她嫁給了冉閔,她也有的是法子對付她!
陳微不知胡思亂想了多久,直到一個婢女過來,輕聲問道:“將軍他,怎地洗了這麼久?”
陳微一怔,她回過神來,轉頭看著沙漏,她驚叫一聲,道:“有一個半時辰了?”
她連忙轉身,來到浴殿外,小心地叩擊了一下,輕輕的,溫柔如水地喚道:“夫主,夫主?”
她連喚幾聲,都沒有人回答,陳微輕輕把浴殿的門推開。
這一看,她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將軍睡著了,不行,這樣會著風寒的。”一邊說,她一邊朝裏麵走去。
冉閔睡得很沉,他的眉峰緊緊鎖著,時不時的,那眉頭還跳幾下,臉上的神色,更是轉換著痛苦,悲傷,無力,還有咬牙切齒的惱怒。
陳微呆了呆,她輕輕喚道:“夫主?夫主?”
剛喚到這裏,睡夢中的冉閔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突然的,他大聲喚道:“不,不要——”
這簡直是在吼叫,陳微嚇了一跳,連忙退後幾步。望著重新平靜下來的冉閔,她詫異地想道:他夢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