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兩小子鬆了一口氣,王夙率先跑到陳容麵前,他抱著陳容的左側大腿,興衝衝地叫道:“母親母親,你回來了,兒好想你。”
王淩挨的打重些,他一拐一拐地走過來,仰起頭看向陳容,他眼淚巴巴地伸出雙手,抽噎道:“淩兒痛,要抱。”
陳容無力地搖了搖頭,伸手把王淩抱了起來。
便這樣,她一條大腿上拖一個,手裏抱一個,艱難地向家裏走去。
一進房,王夙便脆生生地說道:“母親,揉屁屁。”
陳容暗歎一聲,一手一個,溫柔揉搓起來。
她一邊揉,一邊說道:“你們太頑劣了。”
兩小子被她按得直哼哼,沒有理會她的話,而是自顧自地交談起來,“大兄說,那女的不喜歡我們。”
“今晚去?”
“好。怎麼做?”
另一個想了好久,搖頭,奶聲奶氣地說道:“問大兄去。”
他們自顧自地討論,完全把陳容當成了隱形人。陳容又好氣又好笑,卻無意阻止。隨著自己與王弘成親日久,這兩年來,以各種名目想要接過王弘的年輕女子也多了起來。她自己是防不勝防,由這幾個小子代為出頭也好。
一小家夥的聲音剛落,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從後麵傳來。
頭也不回,兩小子同時大叫,“大兄。”
王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抽噎道:“大兄,父親打我了,甚痛。”
不等王軒回話,王夙從陳容脅下頭一伸,好奇地問道:“大兄可有被父親這般打過?”
王淩顧不得哭,含著淚意哇哇爭道:“肯定打過。父親老說,大兄最是頑劣。”
敢情王淩這小家夥向自己哭訴,不是訴苦,而是攀比來著?
緩步走來的絕色少年臉色一青,他輕哼一聲,走到陳容身側。
側過身,斜斜倚在陳容身上,王軒白了兩個弟弟一眼,向陳容說道:“母親,父親要我五日後下山。”
他伸手環著陳容的頸項,腦袋枕在她的頸窩裏,懶洋洋地說道:“十九姐帶來的姑子目的不純,我會逼著她們與我一道下山。”
這個大兒子,自生下來便對陳容萬般貼心。在她身邊時,從來不哭不鬧,餓了,要拉撒了也隻是哼哼幾聲。對王弘那就不一樣了,至少尿過他十次不止。害得王弘從來不敢在有客人的時候抱他。
此刻,感覺到兒子對自己的不放心,陳容的嘴角一揚,溫柔地笑道:“一切由軒兒做主。”
王軒懶洋洋應了一聲,幾乎是突然的,他說道:“母親,父親隻怕快要出山了。”
出山?
陳容大驚,她嗖地看向兒子,顫聲道:“你怎麼知道?”
這樣的日子很舒服,她過慣了,要換一個環境,要回到當年的地方,重新在鬼門關徘徊,她害怕。
王軒見到陳容緊張,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揉搓起來,他認真地說道:“這幾個月來求見父親的名士多了起來。我還聽他們交談時在說,胡人滅我之心不死,還有,琅琊王氏這幾年聲望不如從前。”
說到這裏,他輕輕安慰道:“不過,據兒想來,真要父親下山,怕是一二年後。”
陳容這才籲了一口氣,高興地說道:“還有那麼久,那我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