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2 / 2)

王弘溫柔地撫著她的手,正要安慰,王夙在那裏大叫道:“阿淩阿淩,你看小妹,她的眉毛生得好有趣味哦。”

六歲的童子看了一眼妹妹,比了比自家兄弟,眨著大眼說道:“阿淩,妹妹的眉毛好像一把劍哦,不像我們的,像柳葉。”

另一個童子也認真的比了比,最後他大點其頭,一臉同情地說道:“妹妹這眉毛太醜了,哪像我們的,比母親的眉毛還好看。”

幾乎是這童子的聲音一落,一側的王弘已低著聲音,沉沉命令道:“這種話,以後不可再說。”

兩童異口同聲地問道:“為什麼?”

王弘的聲音淡而冷,“沒有為什麼?”

王淩朝父親大大做了一個鬼臉,笑嘻嘻地說道:“父親不用說我也知道的,父親是在傷心呢。好不容易生出個英武的孩子,卻是個小姑。”

他這話一落地,陡感書房中冰寒徹骨,兩童心意相通,同時腰一貓,一個閃身躥出了書房。

二個月到了。

生產後的陳容,因為體質本來就好,也休養得差不多了。

一家人略事準備,便坐著馬車,帶上二十幾個最精悍的護衛出了南山。

江南的山水,總是軟中帶著幾分綿,綿中帶著幾分情。車隊不急著趕路,便一處一處的風景看來,聽著吳儂軟語,看著青山流水,其中情致,猶勝平時。

因為孩子還小,陳容不放心,便與奶媽共居一車,一起照看著女兒。

聽著兩個兒子嘰嘰喳喳地歡叫聲,看著越來越近的巍巍青山,陳容揚唇一笑,輕聲道:“這一次,我真不用怕了。”

兩童子對建康向往已久,一直催著趕路,加上他們體質又好,經得起折騰。不過一個半月後,便來到了如城。

過了如城,便是建康。

舊地重遊,王軒鬥笠下的雙眼精光閃閃。這時正是午時,他兩個弟弟折騰得睡著了,整個隊伍也顯得安靜多了。

慢慢的,車隊來到了王軒上次吃了大虧的地方。

連忙把鬥笠再壓下一點,王軒本是想把車簾拉下的,不過想到父親的教導,便按下這衝動。

隻是放在腿旁的手,慢慢地握上了玉笛,他握得甚緊,渾然把這笛子當成了兵器。

如城還是老樣子,長袍大袖,衣履風流。

在王軒四下打量時,四個形跡古怪的人進入他的眼中。

馬車漸漸駛近。

在擦肩而過時,四人的對話聲飄蕩,本來便耳目靈敏的王軒,連忙側耳傾聽起來,“都半年了,還不見當日那少年的行蹤,定然是不再來了。”

“就是,主子用這種守株待兔來抓人,不行的。”

“主子說了,那種絕色百年難得一遇,要得到更是難關重重。你想想,這半年中主子連莊子都造好了,黃金腳鏈都準備了,隻等他出現呢。”

壓低聲音,那人又說道:“主子說了,那少年與謝鶴亭相識,顯然也是個有身份的。如遇到他,事情需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就在這時,一人叫道:“主子來了?”

四人同時轉頭看去。他們剛要叫喚,卻看到主子對著自己的方向,強按著狂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