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絮兒,他,會來嗎?”秦漱擔心的看著坐在一旁發呆的柳絮,今天,不僅是‘桃源居’的年滿三年的店慶,還是花魁柳絮見客的大日子。
“不知道。”柳絮呆呆的看著遠方,頭也不抬的回答。
“如果他不來,你會跟買下你一夜的男人過夜嗎?”
“我沒得選擇,不是嘛,青樓畢竟是青樓,我不像你,你可以不賣身,但我不行,今晚誰出價高,我的第一次就屬於誰。”可是到時候,她的心也就死了。
“絮兒,你了解他嗎?他的身份他的家庭等等,你覺得你夠了解他嗎?”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秦漱心裏一陣心疼,如今距離晚上不到一個時辰,那個男人還是沒來。
秦漱的話終於讓柳絮有了反應,抬起頭看著秦漱,眼眶內淚水正在醞釀著。
“漱兒姐姐,他,會不會不來了?”答非所問,如今連她都沒把握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他的眼神,總是漂浮不定。
“不會不會,他一定會來的,相信姐姐,他一定會來的。”雖未曾見過他本人,但依絮兒口中所講,她能感覺到他是在乎絮兒的。
“可是,為什麼到現在他都沒來?難道他看著我和別的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都無所謂嗎?”
“絮兒,別想太多,來,姐姐幫你擦幹眼淚,瞧,把妝都哭花了。”
秦漱拿起自己的手帕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動作輕柔的像是珍寶般,然後輕摟著她,給她無言的安慰。
夜幕來臨,‘桃源居’門前擠滿了人,不論男女老少還是貧窮富貴,大家都想知道究竟誰有那麼大的財力和權力能與花魁娘子共度春宵。
今晚,不管是台麵還是人事,琴姐都花了很大的心思,就拿彈琴的琴師來說,‘桃源居’請來的可是東陵名氣最大的梁玉音,他可是前朝皇帝的禦用琴師。
音樂起,柳絮一身大紅豔裝從天而降。
“紅豆生南國,是很遙遠的事情。
相思算什麼,早無人在意。
醉臥不夜城,處處霓虹。
酒杯中好一片濫濫風情。
最肯忘卻古人詩,最不屑一顧是相思。
守著愛怕人笑,還怕人看清。
春又來看紅豆開,竟不見有情人去采,
煙花擁著風流真情不在。”
歌聲婉轉憂傷,柳絮在台上上向下望,沒有人察覺她眼中落下的那一滴淚水,沒有再多想,柳絮努力的不讓眼淚奪眶而出,卻發現徒勞無功,淚水好是不聽話的往下掉,看的現場的人一陣心碎。
這些,秦漱都看在眼裏,她知道,他,還是沒來。
曲畢,柳絮便麵無表情的退下台,不管秦漱跟她說什麼,她完全在狀況之外,無奈,秦漱隻好先上台去,留下小玉照顧柳絮。
秦漱今晚要唱的是一首古典歌曲,她花了兩天將柳絮教她的旋律記住並唱熟,這首幽靜又帶著傷感的情歌在秦漱口中唱出卻變了樣,沒有空理會自己是否唱的深入人心,因為秦漱人雖在台上,心卻已經隨著柳絮離開了,她忘不了絮兒剛剛那絕望的摸樣,隻希望快些完成自己的任務,好回去照顧絮兒,不讓她做傻事。
曲子才結束,秦漱顧不得台下的人們,快步走向柳絮的房間,可是才進門,所有的事都超乎了她的意料。
因為她所擔心的對象,此時正抱著一個男人又哭又笑,秦漱當然知道非禮勿視的道理,於是默默的替他們掩上門,留給他們更多空間。
站在閣樓的木欄杆前,微風徐徐吹來,她不知道台前的事怎麼樣了,不過另她鬆了一口氣的是絮兒所愛的男人,終於來了。
張開雙臂閉上眼睛深呼吸,秦漱嘴角上揚,這的風吹的真舒爽,不像二十一世紀,滿大街都是汽車尾氣。
就在秦漱享受著微風的舒爽之時,她沒發現有個身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觀察著她,身影向秦漱的方向行來,默默的站在她的身邊。
秦漱察覺有人靠近,才要回頭,卻不想腳下一滑,身體向前傾去,來人顧不得男女之別本能的接住向他傾來的身子,可是,人是接住了,卻被重重的扇了個耳刮子。
秦漱從他懷裏起身,呆呆著看著被她不小心扇到的男人。
看清那人的長相,好俊的男人!秦漱心裏不禁感歎,精致的五官搭配在一起,有些蒼白的臉色,一身淡紫色衣袍,高是夠高,但就是因為高,反而顯得他精瘦,雖然不至於皮包骨,但還是像文弱書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