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是個老者,身材不高,但體格健壯,身著藍布褲褂,花白的胡子,雙目炯炯有神。另外兩位是年輕力壯的後生,二十出頭,也許剛剛經曆一場打鬥的緣故,衣衫不整顯得有點狼狽。
“多謝少俠救命之恩!”老者來到黃孛跟前雙手抱拳道謝,回頭朝倆年輕人喊道:“還不趕快過來給恩人磕頭。”
見兩人跪在馬車下就要磕頭,黃孛趕緊從車上跳下扶住兩位年輕人說道:“快快請起,救人就是救己,我們這是碰巧趕上,不用客氣!”
黃孛有模有樣地學著這個年代的禮節也雙手抱拳還禮道:“老先生真是老當益壯,殺人的氣勢讓晚生佩服!”
“公子客氣了,比起你的手下讓老朽汗顏。”
黃孛望著鐵塔般的大熊背影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笑容,自己也沒想到二人如此厲害,但是多一人多一份力量,黃孛為了能夠攏住這三人謙恭地問道:“這位前輩,可不可以借個步說話?”
等二人來到一顆小樹下,老者反客為主首先開口問道:“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老先生,指教不敢當,我就想請教老先生尊姓大名,今後有何打算?”
“老朽姓馬名立山,金寨村人,那是我倆侄子,高的叫馬傑,矮的叫馬俊。”話畢,老者猶豫了片刻又道:“公子,老朽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當麵請教?”
“老先生但說無妨。”
“看公子打扮必是大戶出身,還沒有請教公子貴姓?為何也這麼痛恨官府?”
黃孛明白老者有顧慮才有此一問,爽快地答道:“晚生免貴姓黃,單字一個孛,家住六安黃家大院,車裏的是我姐姐和弟弟,那兩位是我們家的護院鏢師,雖然我們出身不同,但是反清的目的卻是一樣的,都是一家人。”
馬立山聽到此話明顯吃了一驚,驚呼道:“原來是黃家公子,請受老朽一拜!”說完撩起衣襟雙膝跪地就朝黃孛磕了個響頭,嚇得黃孛慌忙扶起老者大聲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前輩,你這是做啥?我可擔不起你這樣的大禮啊!”
“黃公子別誤會,我不是給你磕頭,我是給你的父親磕頭,你父親雖然不在了,但是救命之恩老朽時刻也忘不了,所以隻能委屈黃公子代父受禮啦。”
哦?原來這老頭和我的“父親”還有一段淵源,本打算想個什麼辦法能把這爺三留下來,看來大有希望,這真是天助我也!
想到這,黃孛高興地說道:“既然老先生和我父親相熟,我想請三位到我們家盤旋幾日,以慰我母親的思故之情,如何?”
馬立山遲疑片刻答道:“黃公子,黃家兩次救了我性命,別說去你家做客,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們爺仨都不會含糊一下,可是……”
“難道老前輩有什麼難處嗎?”
“難處倒沒有,不過我已接到了旗主的號令,讓我們三日之內趕到霍山,沒想到從村裏帶出來的十幾位兄弟卻在這裏遭到官軍的剿殺,要不是遇見公子相助,我們可能就全撂倒這裏啦,嗨!”
說到這,馬立山長歎一聲,躊躇半響接著道:“要不這樣黃公子,我和馬俊隨你回黃家大院,讓馬傑趕赴霍山通知旗主,”說著把遠處的馬傑叫到自己跟前,從兜裏掏出一麵白色的小三角旗遞給馬傑說道:“你把這麵旗子交給龔得旗主,把我們在路上所發生的事情奉告與他,另外告訴他我和黃家大院的黃公子在一起,並隨他一起去看望黃氏夫人,去黃家大院的消息除了龔旗主外別讓其他人知曉,明白嗎?”
“明白,師傅你放心吧!”說完轉身就想離開。
“馬傑兄弟等一下,”黃孛連忙喊道,轉頭對李忠招了招手:“李師傅,把那匹馬牽過來。”
少頃,李忠把被黃孛打死的軍官馬匹牽了過來遞給馬傑,馬傑望著馬立山沒敢接。
“牽著吧,騎馬去不僅快些而且安全。”黃孛勸道。
“聽公子的,快去快回,從今以後我們就是黃家的人了。”
這句話可說到黃孛心裏去了,立刻從衣兜裏掏出那封半路截到的信件遞給馬立山說道:“這封信是霍山的告急文書,半路被我截獲了,轉交給你們的旗主也許有些用處。”
馬立山接過信封掃了一眼,激動地把信遞給馬傑動容道:“這封信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我代表龔旗主謝謝公子!”
說完又要跪下叩頭,嚇得黃孛趕緊扶住馬立山說道:“老前輩,你不都說咱們是一家人了嗎?以後千萬不要講這些虛禮,我不喜歡這樣。”
“照!照!①”馬立山抱了一下拳認真道:“是老朽迂腐,請公子不要見怪。”說完把信遞給馬傑,道:“這封信太精貴了,一定保管好!人在信在,信無人亡,回來就到黃家大院找我們,明白了?”
“晚輩明白,師傅那我走了?”
“走吧,一路小心!”
於是馬傑高興地踩鐙上馬,手抖韁繩,雙腿一用力“駕!”絕塵而去……
“馬前輩,你這個侄子騎術很高啊!”黃孛望著遠去的馬傑羨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