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竇頭哪知黃孛心裏的這些道道,認認真真地看完部照還給黃孛,道:“葉家集本是你管轄之內,公子占有天經地義,何況徐帥根本無暇顧及這一偏禺之地,他的根基在淮河以北的魯口子一帶,若讓他回來那是舍本求末無疑自尋死路!”
一席話說的黃孛無地自容,真是脫褲子放屁——多費二遍事,好在燈光昏暗看不出黃孛的尷尬,沉思半響說道:“若是這樣的話我留在此處對徐帥倒是一大助力。”
“此話怎講?”
“我們倆一南一北成犄角之勢,關鍵之時我在苗沛霖的後院霍邱搞些動作必能起到牽製作用,讓他首尾不能相顧。”
“道理是這個道理,就不知公子的獨立團有多少人馬?”
“加上這次的俘虜一千三四百人吧!”
“一千多人?嘿嘿……咳咳……”老竇頭咳完拍著胸口笑道:“苗沛霖號稱十萬,你就不怕遭到滅頂之災?”
“嘿嘿,”黃孛也冷笑兩聲,“就怕他沒這個牙口!”看著老竇頭滿臉疑惑的表情黃孛解釋道:“正如先生所說的苗沛霖雖然寨圩過百,但是每個寨圩都要分派人手看守,這就意味著其手裏的機動兵力已大打折扣,為了這一偏禺之地調集幾萬人馬大動幹戈你說是否值得?”
“是啊,這種可能性是很小,”老竇頭點著頭,“不管咋說公子的大義我代徐帥領了!我們爺倆暫時寄托於你倒也是一個良策,就怕給公子增添麻煩啦。”
“不麻煩、不麻煩,”黃孛見老竇頭業已答應高興地說道:“我讓振東兄給你拿來一床被褥和一些吃食,明日我們就動身返程,韓家衝還有一位妙手神醫,說不定前輩走這一趟會變得更加老當益壯!”
幾句話說得老竇頭眉頭舒展,摸著徐延的頭剛想說些什麼又被黃孛的話打斷,“竇前輩,我想要你一個物件,不知能否割舍?”
“什麼物件?”老竇頭瞅著黃孛莫名其妙地問道:“我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有什麼東西可入公子法眼?”
黃孛指了指桌子上的油燈,“就是它!”
“你要這個破油燈幹嘛?”老竇頭推開徐延說道:“去,把那個油燈給黃公子拿來。”
黃孛接過鼠紋黃銅油燈一股既熟悉又恐懼的感覺迅速傳遍全身,嚇得趕緊把油燈遞給賀振東說道:“替我保管好,到外麵給竇前輩拿個大點的油燈。”賀振東轉身剛想離去門卻被人從外推開,李忠邁步進來附在黃孛耳旁小聲說道:“團主,金寨來人啦!”
聽到此話黃孛心裏“咯噔”一下,知道出事了,而且不是小事,否則三更半夜的不可能跑到葉家集,急忙問道:“在哪?”
“渡船剛過河接應,稍後就到。”
黃孛為了能給老竇頭留下深刻印象,“啪”地給這爺倆敬個禮,留下滿臉驚愕的二人轉身離去……
回到帥部,見大家早已酒足飯飽便遣散眾人各自休息,留下馬立山、秦抽抽和李忠三人等候金寨信使。過了一炷香時間馬坤易領著馮東籬和一陌生人走進大廳,看見黃孛馮東籬激動地嚎啕大哭起來,“公子,晁爺和家嚴都被太平軍抓起來啦,快想想辦法救救他們吧!”
黃孛壓下心中的驚懼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站起身走到二人跟前抱著馮東籬的肩膀拍了兩下安慰道:“別怕,他們不會有事的,”等馮東籬漸漸平靜下來黃孛拉著馮東籬的手坐回位置又給兩人倒了碗熱水問道:“先說說怎麼回事?”
“少爺,”一口氣把水喝光的陌生人答道:“昨日午時六安太平軍五百多人進駐黃家大院,把黃家剩下的人全部圈進練武場,揚言三日之內黃家若拿不出二千石糧食就全部處死並血洗金寨!”
這句話就像一顆重磅炸彈炸得幾人暈頭轉向,大廳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草帽,怎麼就你一人跑出來了?”李忠疑惑地問。
“我哪是跑出來的,是他們放我出來送信的。”被稱為“草帽”的年輕人轉著眼珠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