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河段要比上遊懸崖河灣處平靜許多,雖然寬度多出一倍還有餘,但水流平緩,十幾隻竹筏在一炷香時間內就把許洪和章馨海這支七十多人的小分隊全部運過河去,又摸黑走了四裏地便到了鄧家鋪子。
深夜子時,鄧家鋪子已完全融入黑夜當中,四周陰沉沉的,除了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叫之聲外就剩下風吹樹葉的嘩嘩聲。
在離村口幾十丈遠的一顆大樹下,兩位叛軍卷曲著身子圍在一篝火旁,一邊閑聊著一邊往火堆裏添加著柴禾,章馨海見狀低聲對許洪耳語了幾句,等許洪等人消失在黑暗之後便一個人慢慢朝篝火走去……
“站住!幹什麼的?再往前走的話我們就開槍啦!”一位叛軍發現冒出來的章馨海趕緊站起身舉槍大聲喊道。
“兄弟不要驚慌,我是章馨海,我是來送信的。”
“章馨海?”叛軍一臉困惑,朝旁邊的另一位同夥問道:“章馨海是誰?”
“管他是誰,”旁邊的同夥對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產生極大的猜疑,把槍也舉起來高聲問道:“送什麼信?令牌呢?”
“在這啦!”
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嚇得兩位叛軍同時回頭,沒等看清相貌兩把鋼刀就架在脖子上。
“別動!動一下就讓你倆的腦袋搬家!”
緊接著從黑暗之中陸陸續續走出許洪等眾人,當許洪見叛軍手裏拿著全都是黃孛所使用的那種火槍時一把奪在手中,翻來覆去看個遍,走近章馨海麵前眉開眼笑道:“嗬嗬,章先生,這小股叛軍還挺有貨呢,連團主使用的火槍都有。”
許洪一邊說笑著一邊命令手下把兩位叛軍捆綁起來,然後把槍遞給章馨海,拎起開山斧架在一名叛軍的脖子上惡狠狠問道:“你倆想死還是想活?”
“好漢饒命啊。我兩想死……呸呸呸,想活,想活!”一位叛軍嚇得語無倫次,話說得也是顛三倒四。
“想活命的話一會兒這位先生問你們什麼你們就回答什麼,若是有一點讓這位先生不滿意的地方我就剁下你倆的狗頭當尿壺!”
“不敢,不敢!”兩人異口同聲答道。
章馨海走到被反綁在地的兩名叛軍跟前對許洪說道:“許壯士,你把他倆都解開吧,隻留下我一人在此即可,你們都撤到外圍去。”
“能行嗎?”
“許壯士放心,不會有事的,”章馨海把火槍還給許洪笑道:“也許我們還是老相識呢!”章馨海看著地上的兩名叛軍胸有成竹地說道。
章馨海沒來之前就有收編這夥叛軍之心,主要因為對方人少,才二十四人,有許洪、膀柱子這幫凶神惡煞擒獲這股叛軍還不是手到擒來?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既然火炮交給這些人看管,估計這些叛軍都是會使用火炮的炮手,這可是黃孛現在所急需的。特別是當看見兩位叛軍手裏的先進火槍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收服這些已經沒娘的敗軍還不是小菜一碟!
許洪聞聽三下五除二解開捆綁的繩索率領眾人退入黑暗之中,留下兩位大眼瞪小眼一臉迷惑不解的叛軍緊盯著章馨海,直到看著章馨海坐在篝火旁點起旱煙才如夢方醒,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低頭哈腰走到章馨海跟前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爺,你是……”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章馨海,原來鄭字營的,算命的章半仙就是我。”
“啊?”兩人異口同聲發出一聲驚呼,其中一位鬥膽問道:“你就是那個知人生死,避人災禍的章黃牙章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