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在虎頭嶺耽誤太多時間,過了午時獨立團騎兵才到達鄧家鋪子,早已等候多時的章馨海安排好眾人後,便領著黃孛等人急匆匆來到王寡婦的內院商討對策。
西門強沒想到威風八麵的獨立團團主竟是如此年少之人,與王寡婦行完禮便坐在一旁拘謹地聆聽眾人的談話。
“團主,”章馨海首先說道:“李昭壽很快就會知曉門頭溝所發生的事情,若不搶在他逃回六安之前奪取六安,咱們就會前功盡棄,所以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迅速拿下六安已成關鍵之舉。”
“德宇兄,你說的非常對,”黃孛讚同道:‘但是若不打敗米一國補充不了彈藥,就是取了六安我們也難以立足啊?”
“公子的意思我明白,”章馨海早已盤算好了這裏的利害衝突,緩緩道:“所以我留下了西門兄來助團主一臂之力,他可是太平軍中使炮的好手,再加上現有的兩門火炮,打通韓家衝還不易如反掌?”章馨海信誓旦旦地說道。
黃孛望著西門強心裏暗笑,這章馨海自從投靠獨立團以來除了見識了手榴彈和地雷的威力外,根本就沒見到火炮開花彈是啥模樣,讓一個打慣了實心彈的老式炮手使用先進的開花彈,黃孛心裏還真是沒有底。
但是這話還不能直說,怕傷了章馨海和西門強的積極性,沉思片刻對西門強說道:“西門大哥,我聽說你是個火炮高手,但是我們所使用的炮彈跟你所見過的有所不同,不知你要磨練幾次才可以熟練掌握新式打法?”
西門強十八歲就開始與火炮打交道,自信大大小小的各式火炮不說是了如指掌,那也是洞若觀火,何況使用的火炮還是自己朝夕相處的老相識?聞聽黃孛詢問馬上站起身抱拳說道:“黃團主,不知你說的炮彈是何種炮彈?”
“開花彈。”
“開花彈?”西門強一頭霧水,頭一次聽說這種炮彈不由得皺起眉頭,遲疑片刻說道:“開花彈我不知是何物,但是隻要讓我見識三次我就能熟練掌握!”
西門強說這句話時還特意保留了三分,若是換成別人,自己都敢說見識一次就可以掌握這位年輕統帥所說的開花彈。但是對麵的年輕人可是決定自己和王冬梅今後命運的人物,怕把話說滿了引起對方的反感,那可是得不償失。
於是西門強是謹慎又謹慎才說出這番話來,就這樣王寡婦還是提心吊膽,生怕自己的西門哥口出狂言給自己的貴人留下壞的印象,緊忙站起身蹲個福款款道:“這位年輕的團主大人,我家西門強就願意出風頭,其實他沒有那種水平,隻不過是個熱心腸的人而已,請團主大人不要見怪。”
黃孛這才仔細打量起王寡婦來,心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紅顏”禍水!連黃孛都說不清楚為什麼姿色平平的王寡婦會給人留下這種印象?不由得心生警惕說道:“王夫人放心,在我們獨立團沒有歧視這一說,隻要真心實意為獨立團效力,哪怕犯了錯誤也既往不咎,何況說不定西門大哥還真有那種本事呢?你說是不是?”
一句話說得王寡婦啞口無言,低著頭默默坐回床邊,西門強則感覺在眾人麵前丟了臉麵,悶聲悶氣地說道:“冬梅,你去給大夥燒點茶去。”
王冬梅趕緊站起身朝眾人蹲個福走出房間,兩爿性感的屁股一扭一扭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嚇得黃孛趕緊讓馬坤易掏出地圖這才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問道:“誰知道通往韓家衝的捷徑是哪條路?”
西門強站起來答道:“最近的一條路就是順著葉佛廟山腳繞過去直奔金寨,估計得有七八十裏。”
“團主,西門強說得對,”馬傑接話道:“當初李忠他們設伏的二號陣地就在葉佛廟,離我們消滅的獨眼餓狼魏強銀的魏莊隻有二十裏。”
“這麼說咱們現在出發,午夜之前就可以趕到金寨外圍,到時候趁著夜黑來個突然襲擊,集中全團所有的彈藥全都砸在米一國身上,估計連渣都找不著了!”黃孛收起地圖交給馬坤易笑道:“你們說是不是?”
大家想想也是,把田慶庚二營剩下的手榴彈分分,估計每人還能夠攤上一顆。再加上二十多枚開花彈和榆木炮,太平叛軍想留個全屍都難,於是眾人對這條路線都表示讚同,又商量一些細節便浩浩蕩蕩開向葉佛廟。
隊伍剛走出二十多裏,天空突然陰雲密布,呼呼的東南風吹得周圍的樹木嗚嗚直響,枯葉幹草隨著狂風漫天飛揚。
黃孛勒住馬心神不定地望著行進的隊伍,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一時還摸不到頭緒,回頭看著全都停下來的眾人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剛想轉身繼續前進,突然看見背著火槍的衛朵如夢方醒,大聲喊道:“大家停止前進,火槍隊全都跟我來!”